“妈，小婵她还要赶去上班，你就别再啰嗦，耽搁她的时间了！”
顾若寒见绮瑶很尴尬，立马说着自己的母亲。
“你给我闭嘴！”董芬却狠狠瞪了顾若寒一眼。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声不吭的，要不是我在电话里听出你声音不对，你是不是打算连出车祸这么严重的事都要瞒我到底？人家小婵不计前嫌还来医院看你，你长点心吧！我还没谢谢人小婵呢？小婵，妈真得好好谢谢你，若寒以前那么对你，你还好心送他来医院，如果没有你，指不定会出什么更严重的后果呢……”董芬陪着笑脸，态度放的很低，更带着几分讨好。
绮瑶反倒有些适应不过这样的顾母。
“阿姨你不用谢我，昨晚的车祸，也是个巧合……我真的该走了！”
绮瑶才一站起身，就立马被董芬拉住了手。
董芬煞有介事地握着绮瑶的手，轻轻地拍着：“妈知道，你还在为以前的事记恨着我。没关系，你恨妈也是应该的，妈那几年确实是对你太过苛刻了……妈就是老糊涂了！现在年纪一大把了，孙子媳妇都离我而去了，这就是我的报应啊……”
“您，您别这样。”绮瑶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
“小婵，你有什么事就快走吧……妈，你到底有完没完了？你别再说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顾若寒口气略凶地喝止着母亲。
“我不过是和小婵念叨几句，你急什么急呀？这有你什么事？小婵，咱别理他！走，妈送你出去……”董芬白了顾若寒一眼，便起身过去挽住了小婵的手臂。
“……”
绮瑶点点头，没有拒绝，只要不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就好。
董芬刚要和绮瑶一块走出病房时，始终待在病房另一角落里的孕妇，却也突然站起了身，动作缓慢地朝她们走了过来：“妈，不如我陪您一块出去送送——送送小婵妹妹吧！小婵妹妹真是漂亮啊，看着就很温柔，难怪妈总是把小婵妹妹挂在嘴边上。”
那一声声“小婵妹妹”，叫得格外刻意。
这女人，孕肚明显，身材已经相当臃肿了，而且整个人好像都有些变了型，无论是身材还是脸颊，都格外偏胖，看上去很壮硕。
这应该是绮瑶和她的第二次碰面，之前有一次在商场里巧遇过。但那时，也只是匆匆瞥见过一面，绮瑶甚至连她的长相都不怎么记得住。
现在的她，孕相更突出了，几乎比上一次时胖了好大一圈。
绮瑶知道，多抱几个孙子，是董芬一直以来的梦想。
只是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是不是也像当初的她一样，只是一个可怜被骗婚的对象？用来满足顾家生儿育女愿望的牺牲品呢？
不，她不知道。
绮瑶用力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了。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董芬狠狠瞪了那女人一眼，阴声怪气地叫嚷道：“你还没嫁进我们顾家呢，别一口一声小婵妹妹的，这可不是你该叫的！小婵她就算不是我儿媳了，她也是我们顾家的女儿！小婵是好，她本来就什么都好，我就是愿意拿她当女儿一样看，总之，比某些心术不正的人好上一千倍还不止……”
“妈，瞧您这话说的，小婵妹妹再怎么好，还不是狠心离开了你们顾家？你当人家是女儿，可人家小婵妹妹需不需要一个老妈子，还不一定呢！”女人横了横眼睛，说话的声音虽然无波无澜，可那语气，丝毫不善。
“你给我闭嘴吧！小心风大闪了舌头。闪了舌头倒是小事，这万一闪了你肚子里的两个宝贝闺女，你就更别指望着能嫁进我们顾家来了！到时你连张底牌都没了，我看你横什么横……走，小婵，妈送你出去！那些个让人碍眼的妖魔鬼怪，就把她当成空气就好了，免得影响心情！”
董芬拉着一脸发懵的绮瑶，直接出了病房。
“阿姨，她怀着身孕呢……”
绮瑶知道董芬一向嘴毒，可她不是一直盼着多抱几个孙子的，怎么会突然用这样的口气去骂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呢？
“我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她，整天受着她的臭脾气，结果，怀了两个丫头片子！都已经找人照过了，肚子真是不争气！怀了两个丫头，还整天做白日梦，想着嫁进我们顾家，要不是她怀了我们顾家的孩子，谁会收留她？若寒就是眼瞎了，才会找了这么个泼妇……小婵你是不知道，之前这女人有多泼，我整天给她当牛作马，还要给我使性子，我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她折腾，哼，这下好了，怀俩丫头，她要是再敢跟我面前耍，我非把她扫地出门不可……”
董芬气恨恨地抱怨着。
“阿姨，其实生女儿也挺好的……又可爱，又懂事，比男孩子听话多了，男孩子都很调皮的……”绮瑶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语地随口劝了句。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想到以前厉盛天逼她生女儿的事。
明明女儿更可爱一点，她不明白董芬怎么就偏要这样重男轻女呢？
“生女儿不是不行，孙子孙女我都喜欢，可是，那得要看是谁生的！若是你小婵能给我们顾家生一对双胞胎女儿，那我一样疼爱啊。可她不行，我的宝贝童童不在我身边了，她又不能给我生个孙子出来，我这心，当然难受了！还有啊，这女人太讨厌了，我又不喜欢她，她生的孩子，我也心爱不起来……小婵，妈真的特别想你，家里没了你，妈这日子过的一点都不开心……还有我的童童，妈实在太想童童了！我这都一把年纪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小婵啊，就当妈求你了，你就让妈见见童童吧……就让我见见我的宝贝孙子吧，妈每天想童童想的都快要得疯病了，若寒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去见孙子，他也不肯把孙子带回来让我见，我又没有什么办法……”
董芬眼圈痛红，委屈地说了一大堆。
“好，阿姨，你放心，等童童放假，我一定接他回去看你。我真的该走了……”
“别，别，小婵，你留个电话给妈，妈也方便联系你。”
董芬拉着她，要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