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那日被姜琳琅请去喝桂花酿,突然间对这酿酒感了兴趣,再加上在宫中曾经请教过会酿酒的嬷嬷们,这理论加实践,再加上这盘龙山上自有的青梅果子,她便牛刀小试,决定用这个来开发新行业,为这群汉子们,谋个生计。

众人面上都露出了喜色,又听得她说道:“我曾经在家乡学过酿酒,这些天,我便将酿酒技艺传授给你们,以后,你们酿酒为生,就不愁生计了。“

此言一出,整个堂中是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以后,是震天的齐声喊道:“多谢寨主!”人人心中像喝了蜜一般,仿佛生活中有什么希望迸发了出来。

有些妇女说道:“我们也可以作出贡献了。”

彼此交换着欣喜的目光,看向路南屏时,都多了一份感激和忠诚,要知道,如今乱世,稍有本事的人无不将自己的看家本领藏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抢走了饭碗。

这种青梅果酒据她们在街市闲逛时了解,是一些贵族子弟和闺阁女儿极爱的一种消遣类酒,据说只有洛西国中才有,据说是前朝的哪位宫妃娘娘还是太后娘娘记不得了,是一名贵族女子亲手所酿,然后传到民间,不过,只限洛西国京城中销售,出了京城,这种酒价值千金,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寨主竟然会酿,这下她们有好日子可以过了,人人欣喜无比,十分振奋。

路南屏冷眼旁观,随后说道:“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便就此决定,从明日起,便开始采摘青梅果,用酿酒之用,一个月内,所酿的青梅果酒,便会大成,可以拿到街市上去卖,换取米粮。”

老大也极为兴奋,这不但是一条生财之道,也从此摆脱了土匪的身份,这样一来,整个山寨只是一个自给自足的普通山寨,也能请几个教书先生来,教孩子们习书,将来有一技之长。

山寨中,人人喜气洋洋地搬酒坛子,捡青梅果,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路南屏脸上也有了笑意,王虎抱着一个大酒坛经过她身边,说道:“寨主!你起了啊!”

路南屏说道:“嗯,天气不错,起来的早。”

山寨后有个山洞,十分隐秘,而且无人打扰,极适合练功,这是路南屏无意中发现的,她进了这个山寨后,深深觉得光智商还不行,还得靠武力,便将一直藏在暗袖里的一张薄纸取了出来,那是宫中时候,六泽给她寻来的鞭法口诀,和内功进阶心法。

路南屏这些日子便在这儿冥思苦想练口诀,虽然绳鞭在她手中已经发挥了极大的功力,可是有了这份与之配套的口诀,假以时日,她有可能直追萧子怿,要想将来面对萧子怿,她还得有一身防身的功夫才行。

山洞中钟乳石遍布,到处有着被侵蚀的痕迹,风一吹来,异响处处,路南屏饶有兴趣地看着,初时的惊异劲头过去以后,她发现,这个地方真是个天然的练功所在。

她所习的鞭法名叫日月鞭法,绳鞭挥动之际,如长河落日,月照寒江,惊心动魄,却也惊艳绝伦。

小七守在洞口,看着洞中娇俏的影子,他前几日刚刚被人救了,匆匆告别恩人后,马上就回到了这个山寨。

本来他不管生死冲进山寨后,准备强行报官来寻路南屏下落时,却意外地发现整个山寨的人都在忙。

忙的热火朝天,他担心了几天的路南屏居然系着一身围裙,在酿酒!

整个山寨都飘满了青梅果酒的香气,沁人心脾。

路南屏已经看到了他,脸上笑意顿现,当所有寨里的人想围攻他时,她连忙喝道:“不要动手!”

小七掩鉓不住的惊喜还凝聚在眉梢,又听到她淡淡一笑,很自然地言道:“小七,去,把那坛酒抱来给我。”

粗粗问了下是怎么被救的,路南屏不由得懊恼,原来那日所劫的人,轿中所坐,便是小七,可见那人心肠善意,真是个好人。

寨中内堂,路南屏如玉的脸上满是汗珠,眼神却清亮无比,如同酒液。

山寨中因为人人都在酿这个与生计切切相关的青梅果酒,都十分振奋。

路南屏白天酿酒,晚上练功,小七在她附近居住,在山寨中一住就是半月,直到山寨中的妇女们将青梅果的酿酒技艺全部学会。

南屏又另辟新径,将酒起名为冷月,使得原本清冽芳香的酒有了个极为诗意的名字。

岭城街道上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冷月酒产自盘龙山寨,纷纷涌上山寨来,要求订购,要求长期供应,不过短短半个月时间,这种酒已经成了岭城街道一绝。

不光如此,许多客人纷纷涌上门来,希望见一见酿酒师傅,愿意重金聘请,请回去为自己独自酿这种酒喝。

路南屏断然拒绝了,不光如此,并且严肃地命令寨中将这种技艺一定要谨慎传授,不要便宜了一些宵小。

这种酒的配方宫中已经失传,那个酿酒的嬷嬷早就去世,除了她路南屏,在当世再无第二个人会。

只要寨中人掌握了这名技艺,别说生计问题,这山寨日后发展成什么样,都是不可估量的。

随着上门求酒的人越来越多。

夜黑风高,树木飒飒,小七和路南屏背着包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山寨,下了盘龙山,直奔官道。

路南屏日间就商议好了,就趁夜里人不备,偷偷摸摸的走掉。

她不肯留在这寨中太久,可是寨中人受了她极大的恩惠,倘若她一定要走,寨中人一定会百般挽留,为了避免太大的惊动,她决定直接走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正在这时,火把大亮,王虎率着一群人出来,喝道:“哪儿来的偷酒贼?给爷爷滚出来!”

啪地一声脆响,黑影一闪而现,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嘴巴子,来的人十分生气,怒道:“无礼狂徒,吃爷爷一个耳光!”

王虎大怒,来人如此嚣张,他立刻忍不住就要回手,一道沉声的命令喝道:“住手!”

老大踏出了堂门外,四周火把舞得堂皇,照在他胖胖的脸上,却表情严肃,看着来人。

来人看起来倒是个斯文的,下人嚣张归嚣张,他倒是挺有礼貌,看着寨中,随即笑道:“各位误会了,在下前来,只是想问一下这个酿青梅酒的人。”

老大刚要回答,里面传来回报:“老大!寨主说有事找你!”

老大立刻撇下他们,叫道:“让他们待着!”

转身急匆匆而去。

路南屏和小七本来要离开山寨了,刚上官道就发现了异常,山寨一异常,马上就会有人发现了她们不在,那么,马上就会焦急的广而告之,为免引起太大的惊动,路南屏只好无奈的再回到寨里。

一听有个富家公子偷偷摸摸上山来,出言不逊还打人,还要问青梅酒,前面正纠结着,路南屏一知这事,更加走不掉了。

便召来来问,才知道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将他擒住,带上山来。

一问下来,没想到竟然是知县之子,路南屏逮住这个机会,派人通风报信。

这个知县之子带的随从还挺彪悍的,不过马上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绑了起来,一问就很好搞笑。

这个知县公子喜欢这个冷月酒,一时脑袋发蒙要上山来看个究竟,你来就来,一上门就打人,几个意思?

路南屏听了手下添油加醋的报告,对着这个姓张的知县公子看了又看,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很快的,派人通风报信的马上有了回应。

知县一听儿子被绑了,以为贼人绑架勒索,二话不说,派人来送黄金,只求放了独生子,路南屏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一看盘龙山下,已经被知县派来的人围满了。

“五十两黄金太少了!至少一百两!”路南屏毫无畏色,随意瞥了一眼,淡淡道。

声音远远的传了下去,张知县听见了,咽咽口水,他定定神,吼道:“一百两黄金就一百两黄金!放我了儿子!”

路南屏清冷如玉的声音立刻传下了山:“手令送上,黄金送上,立刻放人!”

张知县抹了一头的冷汗,吩咐下人:“快!笔墨伺候!”随便又命亲信:“去,将老夫藏了数年的黄金都取出来,给……给他们!”

路南屏淡笑一声,凑到知县公子耳边,说道:“你老子贪得不少啊!”

知县公子一呆,一股女子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突然间心猿意马,突然间只觉得被她这样绑在山上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路南屏眸子一沉,说道:“押下去!”

知县之子看着她的俏脸,老大老二老三正要押他之时,他突然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寨主,我不想走了。”

路南屏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想死了?”

知县之子一呆,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想在这山寨中喝到冷月酒。”

“臭小子!你想得到美!”老大看见他就不爽,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是不是看上他们家寨主了!还想留在山上!还想喝酒!还想看美人!想得倒美!

路南屏心中一乐,心中有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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