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卉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丁七郎高尊 > 第43章
钱麻子显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性情,只得接过剑来,满脸是苦笑,也不晓得说什么了。

杜牵肠看了那钱麻子好一会,终于叹出了口气:“果然是个笨蛋,脑子半点转也不会转,难怪三脚猫说你笨,唉!”

钱麻子只是干干地笑着。

俞文照忽地跳了起来,直跳到石掏胆面前,起手就是一拳。

石掏胆见了那一拳,不觉呆了一呆,眼见俞文照一拳到了肩头,身子一卸,避到一边,却不还手。

俞文照大喝道:“桥上拆桥!”身形跃起直到了石掏胆的头顶,双拳打他后心左项。

石掏胆听了这四个字,面色大变,劈空一掌迫开俞文照,冷冷地道:“这拳法你从哪学的?”

俞文照笑嘻嘻地停下了手:“老子从哪学的这拳,你竟不晓得么?”

石掏胆眼里精光一闪,沉声道:“他们来了?”

俞文照淡淡地道:“老子只是告诉你他们来找你了罢了,我只见过一个女的用这拳法,你有什么打算?”

石掏胆怔了一会,一掌拍得破庙里油漆剥落的天王石雕神象的一只脚断了,那天王本是恶狠狠地拿着照妖镜站着的,石脚一断,就向石掏胆扑压了来,石掏胆连看都不看,一脚踢过头顶,踢得那数百斤的石像又倒了回去,斜倚在后墙上,眼里像是要冒火了一般,却又淡淡地道:“我没什么打算。”

俞文照点点头:“那就好,那臭婊子下次再敢惹老子,老子就把她杀了!”

石掏胆冷冷地道:“那也由你,他们的死活根本就不关我的屁事。”

有眼无珠在少林受了重伤,此时张开眼来苦笑:“老大,小的若再不回鬼愁谷去,只怕小的这条小小的小命就要完蛋了,我们快些吃些东西,上路好么?”

俞文照瞪起了眼:“吃吃吃,你这饭桶都被人打断了好几根骨头了,还想着要吃,吃罢!撑死你们!”

※※※

十三恶人重出江湖的事总算是传开了。

“唉,当真是好人命不长,当年双龙山庄高庄主设计诱杀十二恶人,却根本连一个人都没有杀到,反倒被他们从封魔洞里放出了囚禁的那帮恶贼,十二恶人居然又多了一个,这可叫人怎么了得?”

“唉气有什么用,难怪古人有言,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帮人非但一出手就弄出了双龙山庄的血案不说,就连武林正宗,泰山北斗一般的少林寺,竟也被此惨重之劫难。十三恶人气焰之嚣张,真是从所未见,听说那些人扬言下一步就要对付武当派,岂不是全然不把我们天下武林同道放在眼里了么?我辈自居正道,必要下手除去这等恶獠,方得甘心!”

“兄台言之有理,如此方是我辈正道行径,兄台若有举动,小弟必然全力相助!”

总之,十三恶人的声名更见其恶,奇怪的是除了鬼愁谷之外,世人都他妈的全是了好人,是君子,是侠士,连了所有的乌龟蛋王八蛋臭鸡蛋烂鸭蛋二百五草包加混蛋都他妈的一脸正气,说的全是大义凛然字字铿锵落地有声的话,而卖国害民杀人越货强奸抢劫招摇撞骗坑蒙拐骗的那些坏事全都是鬼愁谷十三恶人以及手下那帮猪朋狗友狐群狗党一奸助纣为虐狼狈为奸之人所为。

当真是去他妈的蛋,原来世上人只要说得好听便是好人了,所以么,人都他妈的应该多说那些让人听得舒服的话,多说那些大义凛然的话,非便如此,人都还应听信这样的话,并觉着这样的人方才是真真正正堂堂正正的大好人大义士,样的人是从未做过半件有亏德行的事的,更不要说什么大奸大恶了——总之,只要说得好听,那就一定他妈的是好东西!

那好人要怎样对付坏人呢?

坏人就他妈天生的是坏坯子,人若杀不死他就应当打伤他,伤不了他就必须骂他,纵然当面不敢骂,就是背后也非要找机会骂不可,不但自己要骂,还要让别人跟着一起骂,让天下人一起骂,然后群起而攻,这样才真他妈的是正人君子的行径!

※※※

其实不只是有眼无珠伤得极重,就是王砍和屠还原也伤得不轻,有眼无珠当时就被打得吐了血,王砍和屠还原受的却是内伤,一路快马疾行颠簸,过了睢州两人的内伤终于发作了起来,但绝命崖前钱有钱使出江东蛇王不传之秘的大役蛇术,关洛武林中人再是胆大,也不敢再追了,总算一时没了后顾之忧,众人松了口气。

这一天,正在路上,丁七郎带着人迎了上来,他自己一身蒙古百夫长的打扮,手下人也是元兵的装束,还没说话,石掏胆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肚子痛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钱独脚紧紧地绷了一会脸,都绷不下去了,跟着也笑了,只是沈小凝和钱麻子没有笑。

丁七郎陪着笑:“老祖宗们,孙儿在后面带了些车马来,少林寺的那帮贼秃不是省油的灯,老祖宗们纵能全身而退,若是说一点都没受伤,那我是不敢相信的,于是就准备了车马。”

丁高天忽地道:“你带了多少人来?”

丁七郎一怔:“一百个,你要怎样?”

丁高天道:“分一半给我,我再顺着路去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缀着我们。”

丁七郎道:“你小子杀得也该够了,你和老祖宗们回去,老子到后面砍那些孙子的尾巴!”

俞文照大笑:“那好,你就去后面防着那些孙子,假慈悲他们几个伤得不轻,若你再早两天来接我们就好了,快些弄他们到车上去!”

丁七郎连忙问道:“王老祖宗,你老人家伤得怎么样?”

王砍三人面色白得吓人,却大笑道:“老爷们总算是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就是再伤得重些又打什么鸟紧?你小子放心,我们还死不了!”

众人一路疾行,都极是疲乏,丁七郎一离开,丁高天对着甘大庆道:“老甘,你再回去弄些大轿来接老祖宗们,这里的事就交给我罢!这几天在马上玩命,我们骨头都他奶奶地要散了架了。”

甘大庆听得嗯了声,却看着面色古怪的吴没骨头不说话。

吴没骨头也疲惫之极,只是他嘴角始终噙着冷冷的冷笑,眼中深藏着凌厉之极的杀意和不屑的神色,一见甘大庆看着自己,说道:“那你就跑一趟罢!”

甘大庆不敢多说,应了声:“那孙儿就去了。”他翻身上马,又看了看钱麻子和沈小凝一眼,足尖微微一点马腹,那马就绝尘而去。

丁七郎一路接来,算着时间路程,把些荒弃的草屋收拾得干净了,好让十三恶人晚上歇脚,跛子带着众人借了月光走到戌时初,才到了一个茅屋,进去歇下,丁高天不知俞文照为什么要带着沈家庄的那个女子一起走,一路上俞文照也并不跟沈小凝说话太多,他根本瞧不出半分端倪,也不知道要怎么分派才好,俞文照却看出了他的意思,道:“独眼龙,你让她睡在里面的那间草屋里,贼砍头的他们就放在马车就就是了,你带着人在外面草屋里打好地铺,这也总共两间草屋,我们都挤一挤罢!”

丁高天点点头,安置好了众人睡下之后,自己就在外面马车的驾坐上瞪大了眼守着。

半夜里,丁高天正坐在车座上运气调息,忽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他竟然事前全无半点察觉,不由吓了一跳,刚一抬手,却听了俞文照轻笑道:“怎么?”

丁高天怔了怔,苦笑了笑:“小祖宗,你怎的不睡?”

俞文照道:“我们睡了这一会,也都调整过来了,你这几天也够累的,就去睡一会。”

丁高天怔了怔:“我运了这一会内功,差不多也休息过来了,倒不用再睡。否则老祖宗他们若要换药,岂能没人照顾?”

俞文照想了想,轻轻地笑笑:“那好罢,反正老子也睡不着,你此时倒可以躺一会了,这狗天,霜得把地上打白了,怕也不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了,有事我叫你就是了。”

丁高天正要说话,却见月光照得树影映在马车前,却晃晃然有什么影子在一摇一晃地来回荡动,又吃了一惊,左手抓起了长剑,右手按在了剑柄上:“有人!”

俞文照却像是没听见他话似的,丁高天也不管他,顺了那树影看去,却见不要脸坐稳稳地坐在一株全无树叶的树上,双脚来回摇荡,怔怔地看着天上的明月,想要说话,却听得俞文照忽地道:“喂,你也不怕着凉么?躺在地上干么?”

丁高天呆了呆,又顺着俞文照的眼光看去,却是吴没骨头四平八稳地张开手脚睡在白霜晶晶的地上,他头发上反射着月光,显然也淡淡地被冷霜浸打了好长时间了。

吴没骨头看都没看俞文照一眼:“我在想事情。”

俞文照得意之极的道:“老子自然晓得你在想事情,但你拿定了主意么?”

吴没骨头盯着俞文照看了好一会,终于笑了。

俞文照瞪起了眼:“你笑什么?”

吴没骨头笑笑:“你知道的。”

“你知道老子知道?”俞文照问得有些像是在绕口令。

七十三兔子和寡妇

吴没骨头点点头道:“小的自然知道老大你知道,而且也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丁高天听得头都大了,实在想不通这两个人说什么,但他却不敢说话,只得呆呆地看着听着。

俞文照瞪得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了:“你说老子知道什么?”

吴没骨头忽地向丁高天道:“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丁高天又呆了呆,立时就道:“就是刀山火海,孙儿也去!”

吴没骨头点点头,又发起了怔来。

俞文照居然背起了手,老儒一般踱起步来,好一会才道:“你不用去。”

吴没骨头一怔:“我不去?谁去?”

“我去!”肚子痛从柴门里走了出来,转动肩头伸了个懒腰。

不要脸忽地道:“我也去,我们带上丁高天,三个人足够了。”

吴没骨头骂道:“他妈的你们都不睡觉了么?”

“睡觉?我去年才睡过了八个时辰的大觉,这时候精神着呢!”不要脸漫不在意地道,“你以为我们睡着么?酸丁他们也是看到我出来了才没出来的。”

吴没骨头眼里闪着光,怔了一会,这才点点头:“你们记好了,就是死鬼,从棺材里拉出来也要杀他几刀才解恨!”

丁高天眼珠子直转,忽地想到了什么,问道:“老祖宗们,现在就动身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这一下轮到俞文照发呆了,他呆呆地问道:“你准备好了?你准备了什么?”

丁高天道:“银子,只要有银子,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刚好小祖宗那天交给我了十万两银子的票子,还没有用完,三十多车的油,连运费下来总共也用了不到三千两银子,虽然那富贵钱庄开的银票在河南还不能用,但是到了山西,那却是通行无阻的。只是不要脸老祖宗做的那几匣箭,反正那关洛武林的那些孙子自相残杀,你们留下来的那两匣一枝都没发,不如就也让我带去的好。”

不要脸点点头:“也好,不过那箭匣用过之后就必须要毁了,不然让别人捡去照着尺寸做出来,那就不好玩了。”

吴没骨头看着丁高天道:“很好,你很好。”

丁高天不好意思地笑笑:“老祖宗们对我们恩重如山,为你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俞文照皱皱眉:“那你们走罢!天亮时我叫苦瓜脸和那许老歪跟你们后面接应,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

丁高天拉出三匹马,背上背了两匣弩箭,伺候着两人上了马,这才翻身跟着上马,瞬间没在了夜色月光之中。

俞文照又向众人道:“你们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这么俊的人么?还不去睡觉?”

吴没骨头就闭上了眼,已经走出来的吸血老线也回身进了草屋。

俞文照跳上草屋的房顶上,躺了下来,瞪着眼睛看了一会月亮,又觉着没劲,想了一想,把双手伸到自己眼前,左手扳着右手的指头数了起来,数完之后,右手又扳起左手的指头,像是始终不能确信自己两只手一共有十个指头似的。

俞文照在数着自己的指头,也不知数了几百遍几千遍了,却都始终不停,像是世上再没有比他数指头更有趣的事了。

又像是他死都不信自己的两只手回起来总共只有十个指头一般,总想要反来复去地看是不是以前自己数错了,数到了四更天时,他也一直没从手上找到自己的第十一根指头,却还不死心一般,翻来倒去地跳着数,顺着数,从中间数,每一种数法他都试了成百上千次,两只眼还是瞪得大大的。

忽地草屋起响起了人声,俞文照看了看睡在屋外地上的吴没骨头,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细一听屋中,却是大才子在吟诗,平日里大才子总是摇着白纸扇摇着头晃着脑袋地作些狗屁不通的歪诗,什么“我们的大王,真是好大王”、“母鸡下了蛋,正好来炒饭”之类笑掉人大牙的东西,常常冷不丁地叫人笑得直是骂人,此时他嘴里吟出的诗却全无平日的狗屁不通,反倒气势极大:“有朝一日剑在手,挑激血浪打赤天”。反来复去地念了几遍之后,俞文照已是听出了大才子是在说梦话了,那些诗也残不成章,“……谁念将军血满鞍?——杀机荼毒九万里。”

俞文照跟十二恶人相处这六七年,对这些人知得极深,知道十二恶人每一个人都是满腹辛酸的心事,心头所积的怨毒已是浸蚀得心死成灰,甚至连自己的死活都全不放在心上,只是平时嘻笑怒骂,外人就是冤魂不散寸步不离地跟着,对于他们的说话做事,也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人有什么积郁,通常也都只是在酒醉之后,深梦之中,才有些许本心地透露。大才子本是宋朝的一个将军,虽也有心国事,但总受人排挤,甚至堂堂一国的战将,竟然根本就无从跟元人交手一战,国事便再无可济了,心灰意冷之下流落江湖的事众人也都知道,只是忽必烈把宋朝灭了之后,当年排挤他的那些大臣也没人有好下场,相对来说他的仇可以说蒙古人已是报了,较之其余众人来说,反倒他最是心无记挂。

俞文照想着平日大才子的一言一笑,忽地发起呆来,轻轻地道:“幼时爹教我背李太白的《将进酒》,总是觉得那是酒鬼胡说八道,甚至屠还原他们跟我讲解其间的意境,我还是不在意,此时一想,我——”从袖子里拿出从鬼郎中那里弄来的那把短匕,对了月光照着自己的脸,短剑里,自己的鬓发上竟也有了几根白发,痴痴地怔了好一会,“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俞文照怔怔地看着冷月清晖反照出的自己的影子,忍不住长声叹了口气:“老子现在也只有十九岁,怎的这鬼天他妈的总放老子不过?不过这样的年纪,老子连鬓发都在白了?为什么当年老子不干脆跟着爹妈一起死了算了?现在老子过得真的很好么?”

俞文照忽地悲从中来,忍不住仰天长啸了一声,啸声如雷,直振云天,所有的人都醒了,吴没骨头身子一晃,已是到了房上,他也根本睡不着,只是闭了眼躺上地上,俞文照自言自语虽轻,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心头也莫名地一阵酸楚,轻轻地道:“老大,我们都不要太难过了,这样伤人。”

屠还原、大才子、吸血老张也跃上了房顶,一看上面的情形,心头就明白了七八分,就只是默默寺立在俞文照身侧,并不作声。

沈小凝也出来,想要跃上房去,却见吴没骨头冷冷向草屋檐边随随便便地踏出半步,自己的身形竟硬是被他逼得停了下来,想换几个身法和位子,也始终过不了吴没骨头那一关,她知道吴没骨头学武本是半路出家的,快到二十岁了才开始练武,根基底子比起自己来实在差得太远,但也练得一身功夫出神入化,登峰造极,而自己再练上三十年也绝不可能有这样的造诣,不觉骇然变色,而俞文照在草房上面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般。沈小凝怔怔地在柴门外上又不是,不上也不是;在外面不是,进草屋也不是。

石掏胆冷冷地道:“都进去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鬼愁谷众人听了,也不敢多说,就全都进去了,石掏胆冷冷地看了沈小凝一眼,也不说话。

屠还原咳了声,陪着笑说道:“老大,这鬼他天妈的吃错了药,日头毒得要命,还是你进去罢,不然中了暑就不好玩了。”

俞文照地不作声,只是呆呆地又看着匕首上自己的影子,过了好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俞文照叹了口气,突地草屋前马车里王砍也叹了口气。

乔断手本来平时很少说话,此时也勾起了心头的积郁,没好气地喝道:“姓王的,你又叹什么鸟气?”

王砍在车里咳了声,慢条斯理地道:“去年中秋那天晚上我吃的东西太多了,所以现在我的肚子痛,都痛得忍不住了,叫唤两声好像也没犯着哪条王法罢?你又何苦看着不顺眼呢?你年青人还年青,自然不晓得动气伤身的道理,但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自然就会懂得得的,只是那时懂得就太迟了。想开些罢!”

吴没骨头摇头晃脑地道:“老乔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其实这贼砍头的坏东西这次倒没什么坏水,不过是他生来没有吃过月亮,此时正好月亮这样的晴明,所以想打主意把那东西弄下来尝尝,要么瞧瞧月宫里的小寡妇到底长得怎样,若她当真长得美,那正好给我这老光棍凑成一家子,你们不也高兴么?”

大才子呆了一呆,忽地大笑,道:“好你个奴才胚子,想的这玩意倒也新鲜,月宫里的小寡妇归谁现在也说不定,说不定你看见那小寡妇脑子里血往上冲,就这样断了气也未可知,就算是她归了你又怎样?只怕到时候非但头顶上的帽子要绿油油的,就连你的头也变绿了,那可真好玩了.总归我们先非他妈的要逮住那只兔子来做下酒菜。”

众人听得眼睛一亮,大才子又道:“想要弄那月亮下来,若是弄来鞑子攻城的大铁炮,只怕什么东西都打烂了,连人带兔子只怕也要打得成了肉酱,也只有用箭射了。只是那月亮挂得究竟有多高,却是从所未知的事,那么还是我来罢?反正你们的箭法根本就没我高的。”

甘大庆早听得眉飞色舞,丁七郎带来接应的人都是元兵装束,强弓长矛那是必然不少的,众人挤在一间草屋里,甘大庆就拿了一张最强的硬弓出来,送到大才子面前。

大才子不由失笑:“你以为这月亮是说射就射的么?若不把内力运到极致,只怕老远就要掉下来了。你们总也要先等我行功一会才是罢!”

甘大庆呆了呆,拍拍额头失笑道:“不错不错,怎的我把这事都忘了?若那月亮是人轻易就能射落得下来的,哪还轮得到我们来收拾它?”

钱麻子跟在钱独脚身侧,瞪大了眼看着房顶上几个人,本来他在江湖上行走时偶尔说出句鬼话来人都当他是怪物了,却万万想不到这些人张口根本找不出来一句人话,更比自己怪得多了好几倍,他看着房上的几人,像是看见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时的怪物一般。

活怪物。

屠还原自从马车停下来之后一直就在调息吐纳,三人之中,就属他的伤势最轻,一路上他也恢复了六七成,此时精神大好,竟从自己的那马车上跳了出来:“很好,就是这法子。”

有眼无珠从第四辆马车里有气没力地道:“很好,我伤得这么重,那小寡妇用来安慰安慰我,岂不应该么?”

俞文照笑骂道:“他妈的,不如把那个婆娘大卸一十两块,每个人分一块算了。还没弄到手就想着要动手窝里斗了,这算个屁么?”

七十四弯弓射月

屠还原从甘大庆手里接过强弓,在手里试了试,苦笑着摇摇头,这些人虽然是武学大行家,但总只是在江湖上行走,各样暗器都能无师自通,但这弓箭确是大异于其他的暗器,在那时候的人虽不知道月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这些人久历江湖,心知这月亮在半天之中,清光竟能洒遍神州,离地只怕高得会很高,真要用心射下来,准头力道必须要有极深的功夫才行,只得作罢。

过了一会,大才子张开眼,从草屋顶上站了起来,飘身落到地上,道:“再拿几张最强的弓来!”

甘大庆虽不明所以,也飞快地回进屋里拿了三四张弓出来:“老祖宗,就让那帮混蛋也出来看看,开开眼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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