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卉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丁七郎高尊 > 第63章
这时,甘大庆找了一条三四丈长的麻绳来:“小祖宗,用这个!”

俞文照会意,接住他抛来的绳索,打了一个活结,叫了声:“叫那孽畜抬起头来!”

乔断手脚尖起处,挑起两料块石头打在那蜈蚣头上,那蜈蚣瞎了眼,不知是计,果然反卷了头蛇一般扬起,嘴里毒气喷出五六尺外,俞文照高高地抛起长绳,王砍见俞文照的绳子是套向那怪物的脖项,但那怪物嘴边腭脚锋利如刃,生怕被它扯断了绳子,悄悄地掩到那蜈蚣右面大叫了一声,引得那蜈蚣转头向右,王砍却又悄悄地跳到了它的左边,提起大刀,一式砍天刀法中的风起云涌,斩向那怪物嘴边的腭足,却也只砍得火星飞溅,那蜈蚣腭足上却连一点点印迹也未留下,王砍一击不见奏效,当即借着反震之力远避开来,那蜈蚣空有一身坚甲利足毒气怪力,双眼被众人伤瞎,胡乱扑腾,若是常人自然避不过它疯狂的攻击冲撞,但俞文照众人非只武功绝高,轻功身法奇快,而跟人动手的经验更是多得人所不能企及,见机之快,就连那蜈蚣两眼完好时都没能伤到人,如今双眼俱盲,更伤不到他们。有心想要向鬼栅栏处冲去,但是那里成百上千的元兵们大声一吼,声势也着实骇得它不敢再打主意,反复折腾了好一会,那条蜈蚣终于动作缓了下来。

那碧绿的涎水不住的从眼中,身上,断足之处流出来,那蜈蚣身子紧紧贴着了地面,一动也不动。

俞文照的绳子一套住那蜈蚣的脖项,它便又挣动了起来,但俞文照手里的麻绳并不扯得很紧,反倒拖在地上,随着那蜈蚣挣扎之势借力使力地牵动绳索,绝不跟它比气力,那蜈蚣重又扑腾了一会,反倒被那麻绳绑成了麻花,俞文照下笑松手,那大蜈蚣着地打滚滚不落绳索,纵是用腭足扯断了一两处,也没有用。那怪物不早用这一招,此时已然一个大麻花,扯断一处身,上却密密匝匝地缠了十数道,直弄得再一次精疲力竭,终于不动了。

王砍跃到进前,一连在那大蜈蚣身上硬壳下死力砍了好几刀,也不过开出一道浅浅的口子,吁了口气:“他妈的,这孽畜倒真是硬得很了。”纵是石头,也受不了他三刀,这条蜈蚣甲壳之硬,可想见一斑。

那范自力也早就赶了过来,见得栅外俞文照众人斗那蜈蚣,有如兔起鹘落,快速绝伦,进退之间往往便是生死一线,在栅栏里捏着冷汗也不敢胡乱出手相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蜈蚣身体外壳的强硬更是他生平所未见,终于死在了乱草之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钱独脚狠狠地瞪着山上:“他们必定是在山崖周围布了一道专门克制蜈蚣的药物,使得蜈蚣不敢冲过去,这才只能来找元兵的麻烦。”

俞文照的屠还原两人用手直接地各打在那蜈蚣身上一拳一脚,生怕手上沾了毒,见那蜈蚣死了,这才检视,却好在那蜈蚣的毒分藏在了体内足上,俞文照松了口气:“他妈的,那畜牲扯坏了老子一条裤子,还要重新换了,但老子总也明白了原来穿得厚也是有些好处的,老子总算是明白了,甘大庆,你给老子拿三条厚棉裤来。”

甘大庆忍住了笑,不敢笑出来,应了一声,赶忙转开自己找地方笑得够了,这才去给俞文照拿裤子。

钱独脚对范自力道:“范将军,这条毒物,不能就这样放它烂在这里,还是把它拖到一个蔽风的所在,在它身上堆起柴草,放一把火烧了它,再用土掩埋起来,动手的人最好是用布蒙住口鼻,以防吸入毒气。”

范自力道:“好,那死蜈蚣交给我就是了。”

俞文照再一次从帐篷里走出来时,直看得众人无不仰天大笑,原来甘大庆拿来的三条缝了绵花的厚裤子加在一起,足有三四寸厚,俞文照下身雍肿,活活像是大象腿一般笨拙,连想要迈步都是为难之极,他竟然要穿了那样一身去上山杀蜈蚣!

王砍笑道:“老大,你走得动么?”

俞文照满不在乎:“你们他妈的没见过老子穿裤子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他妈的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居然鼻涕往上流,发落起老子来了!走,跟老子上山去,杀那些毒物去!”

刚要动身,忽听得远远地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石四哥,小妹薜玉如求见你一面!”

石掏胆脸色变了一变,俞文照听出那女子正是当初在潭头铺镇上做自己师姑的那中年女子,脸色也变了变,冷哼了一声:“这娘们鼻子倒他妈跟狗一样灵,竟然找到了这里来!”

石掏胆道:“老大,麻烦你去杀了她,反正我是再不想见她们的面了。”

俞文照想了想,道:“不错,若非我去,只怕别人稍不小心,还要着了她的道,连老子都上过她一次当,但你们上山要见机行事,苦瓜脸,你把这家伙带上!”俞文照说着话从袖子里取出了那把锋利无匹的短匕,递给了他。

石掏胆点点头,俞文照又把身上的弓箭卸下来:“这些家伙你们也拿着,千万要见机快些,像你们这样的手下老子只怕这一世也休想再找着,所以你们千万不能死,谁都不能死,杀不了那些蜈蚣都他妈的给老子下山来就是了,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老子情愿弄死世上所有的人,都不愿你们有什么事,晓得么?”

一零九意外遭遇

石掏胆转过头去,不让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道了声:“是!”又道:“老大,我们上去了。”说着像是背后有鬼在追一般,当头飞快地掠向了山上。

俞文照眼珠子转了转,忽地向范自力道:“范大将军,且先不要忙烧了这鬼蜈蚣的尸,再拿一条长的绳子来,我有用处,甘大庆,你拿把刀给我用。”

甘大庆听了,从身边一个鬼愁谷汉子手里挟手夺了他的刀,隔了栅栏扔过去,俞文照接住刀,把刀鞘扔掉,却在自己的脸上、背上、膀子上、大腿上、胸口和肋下飞快地割了几刀,顿时各处鲜血直流,满身皆赤。

甘大庆和范自力大吃了一惊,俞文照却向他们笑了笑,他脸上那一刀下得也不轻,刀口白肉向外直翻:“慌什么?看老子的!你们都不许跟来,老子有正事要办!”

众人看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不晓得他要弄什么花样,俞文照又把身上的血抹了一把在头发上,额头上,摇了摇身子,作出副气喘吁吁的样子,飞索套住了那条死蜈蚣,向着那姓薜的女子的方向一步一步蹒跚着走去。

俞文照听得那女子一迭声地叫着石四哥,声音越发的近了,忍住了笑,再把手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抹,手拿开时,俞文照已是满眼的死灰,颓废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那女子又叫道:“石四哥,求求你见我一见好么?”

俞文照冷冷地道:“想要见你石四哥么,为什么你还不快些过来?”

那姓薜的中年女子蓦地听到俞文照的声音,连忙飞掠过来,一见俞文照满身是血的样子,大吃一惊,倒退了半步:“你,你,你这是怎的了?我石四哥呢?他在哪里?”

俞文照冷冷地看着那薜玉如:“你不是要见你石四哥么?怎地管起老子的事来?他在哪里,你难道看不见么?”

那女子又倒退了半步,心头生出种不祥之感,怔了好一会,才试探着问:“石四哥他在哪里?”

俞文照道:“好,老子就叫你瞧瞧你的石家四哥!”说着话,他便如江边拉船的纤夫一般费力地用长绳拉出了那一条蜈蚣来。

那女子心头大震:“这、这是什么?”

俞文照冷笑:“这是江东蛇王养的飞天蜈蚣,王砍、吸血老张和你的石四哥就是被这条蜈蚣喷出的毒气化成了血水的。”

那女子一听得“……你石四哥就是被这条蜈蚣喷出的毒气化成血水的”,身子一晃,便晕倒在了地上。

俞文照冷笑着,丢下手里的绳索,走到那女子头边,伸脚重重地踢在她肋下,那薜玉如立时被俞文照这一脚踢得醒了过来,疯了一般大叫道:“不可能,石四哥不可能会死的!你小子在骗我!”

俞文照作戏也真作得十足,冷冷地也不看她,反倒身形一倒,直直地就倒在了草地上,冷冷地道:“骗你?骗你又怎样?以前的时候你们要死命地害他,现在他死了,你们倒他妈的猫哭耗子起来了。”

那女子一怒站起来:“你再胡说,我杀了你!”

俞文照淡淡地道:“你爱杀便杀罢,反正老子早活得就腻了,你若不动手杀了老子你就他妈的是个婊子!”

那薜玉如怔了怔,俞文照本来一直在假装了骗她,不知道怎的心里莫名地就生出种心灰意冷的倦怠之意,倒是十足十地想要激得薜玉如一掌杀了自己。

那薜玉如自然不知道俞文照心头想的什么,一见他满脸的懒淡落漠之意,满身淋漓的血迹,怒气反倒全消,转头看了看那条大蜈蚣,问道:“那江东蛇王呢?”

俞文照闭上眼,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那女子又道:“那石四哥临终前曾说过些什么话么?”

俞文照冷冷地道:“那你想他会说什么话,只管说出来,老子再行行好,骗骗你,让你开心些倒也无妨!”

那薜玉如说不出话来,只得怔在那里呆站着,又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伤得可重么?”

俞文照怒道:“老子伤得重不重关你屁事!你废话说完了么?说完了就滚开些,老子还有事情!”

薜玉如柔声问道:“那你有什么事,可要我帮手么?”

俞文照哼了一声:“那也好办,你自己一刀抹了自己的颈子,就算是你帮了老子了!”

薜玉如凄然地道:“石四哥遇害,我本就没打算活了。只是他的大仇没报,我总要到江南去走一趟。不过四哥既然把石爷爷醉鬼拳法都教了给你,想必对你极不错的,我想帮你,也不过是帮四哥罢了。”

俞文照呸了一口:“呸!谁要你们帮忙了,当年石群大侠他老人家是响当当的大英雄,自然了不起,但是他的儿孙,也能很了不起么?别人当你们是宝,老子当你们是狗屁。滚!你有多远滚多远!老子看见你就烦!”

薜玉如点点头道:“你既不肯告诉我江东蛇王的下落,我就到他家里去找他,等我拿了江东蛇王的人头给你之后,万望你肯把我石家四哥遇难之地说给我知道。”

俞文照冷笑:“既然你这样想,那等你拿了那老贼的脑袋来再说罢!他妈的,那苦瓜脸死了就死了罢,怎的还有这样的事情来烦人,气死老子了!”

那女子已从丐帮知道这少年当真便是鬼愁谷十三恶人的总瓢把子,也知道了自己要找的人真的就成了鬼愁谷里的大恶人,正是这少年人的属下,自然不能再如两三个月前在登封少林寺山下一般莽撞,点点头,纵身便离开了。

俞文照看得那薜玉如去得远了,这才站起来,失笑道:“哼,这女人看来很聪明的样子,其实也很好骗嘛!”拉着那绳子就要向回走,忽地听得草声乱响,俞文照莫名地心头一懔,回头看时,一条七尺来长的大蜈蚣已到了数丈开外!

※※※

俞文照那把短刀给了石掏胆,弓箭全都也给众人分了,身上更无长物,此时促然之间居然跟一条毒物狭路相逢,俞文照吃了一惊,身形骤退,到得死蜈蚣身侧,抖手处,运力震断了那条麻绳,那蜈蚣被俞文照身上的血腥之气引得狂躁急动,百足游走如风,突地腾身飞起,向俞文照扑了过来,俞文照倒退了两步,仍不能脱出那条蜈蚣的扑击。

俞文照脚底总算是踩到了一块凸出地面的一个石头的一角,那满身斑阑色彩的蜈蚣眼见俞文照已是脱身不出了,却不想他先前也历过此等阵势,脚尖用力一点那石头,身形如箭一般又从蜈蚣肚子下射了出去,远远落在四五丈之外。

那条蜈蚣一扑落空,狂怒非常,猛地一回头,身形竟又直向俞文照扑了来。

俞文照这一回却不再避,手里长索飞去,死命在那蜈蚣头上抽了一记,那蜈蚣纵然满身铁甲,刀枪难伤,这一索却也有如铁棍重击,两下结实,一声大响,仿佛是铁棒撞着了铁壁,打得那蜈蚣向左面落地。

俞文照力道可以结结实实地打在那蜈蚣身上,那蜈蚣却根本没法子反震,这一下绳棍出手,竟比大刀重锤效用好得多了,俞文照心头大喜:“既是这样,那你这畜牲就他妈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心念一动之间,又想了个法子,于是绳索收回,重又打了个活结,那蜈蚣落地之后立即便又飞窜扑来,俞文照心头已有胜算,巍然不动,反倒还向那蜈蚣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那蜈蚣性子蠢悍,一击不中立时又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俞文照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从蜈蚣身下窜出,手里绳索甩着圈子,竟打也不打了,却一路把那大蜈蚣向平旷之处引去。

那蜈蚣本就被俞文照身上的血气引得发了狂,又怎禁得起一连十几扑都不能得手,嘴里喷出阵阵毒气,却还是伤不着人。

俞文照一逃便在数丈之外,往往跟那蜈蚣两相远走,停下之时,一人一虫足足隔得有十来丈远近,那蜈蚣追着俞文照不放,俞文照却还敢笑嘻嘻地骂道:“他妈的,你这畜牲真他妈的不要命了么?现在刚过了小寒,你他妈的不穿件衣裳,不怕羞也就罢了,竟然连冷也不怕了么?”

那蜈蚣除了身上怪力硬壳毒雾利爪之外还有一件好处,就是听不懂人话,否则也不用动手,就只是听了俞文照的那些话,但是它再有两条命也气都被俞文照气死了。

俞文照到了一个草坪上,那蜈蚣又是一扑落空,俞文照站定时,两方相距又有十来丈远,拍了拍心口大叫道:“兀那毒物,你他妈的有种过来,跟老子在战个三百回合!”居然指手划脚,跟那蜈蚣对瞪着眼,那蜈蚣再一次飞扑而来,俞文照再也不从它腹下脱身了,远远地便游走不定,身法飘忽却又奇快,那蜈蚣反被他一连在身上硬抽了数下,当当当的像是铁铺里的匠人打铁一般。

那蜈蚣见俞文照再也不等它来扑,四处飞掠,反倒停了下来,俞文照知它是要等自己身形一慢便要扑上来,冷笑:“就你他妈的个畜牲也敢跟老子比花样?老子明跟你说了罢,老子要用绳子套住你,把你这乌龟蛋王八蛋二百五草包加笨蛋傻蛋臭鸡蛋烂鸭蛋甩圈子,老了晕也要晕死你个死鸟蛋!怎样?怕了么?”

俞文照虽是大声地把自己的用意说了出来,但那怪物怎么听得懂人话,眼见猎物身形一慢,连一点的犹疑都没有,便飞扑了上去,俞文照身形一矮,从那蜈蚣右面飞窜了出去,右手扬起处,长索飞蛇一般套上那蜈蚣的尾部,那蜈蚣还没落地,俞文照身子便已是飞掠了起来,扯得那蜈蚣根本再也粘不着地,自然就无从着力,本来那蜈蚣足有两三百斤,但俞文照运出全力跟那蜈蚣的冲力硬抗之下,那蜈蚣身子悬空,吃了大亏,根本就身不由主,先前俞文照还把那蜈蚣要引得撞向地上的大石头,不过片刻,俞文照已是能够扯着绳子手臂顺势借力挥动,那蜈蚣就在天上转起圈圈来了,到得后来,俞文照甚至根本不必怎样用力,右手轻摇,那蜈蚣自身的重量便带得自己在空中荡着圈子。

一一零拼命

俞文照大是得计,喜笑颜开地叫道:“好玩,好玩,从前老子见人家做了蜈蚣形式的纸鸳来放风筝,心头便羡慕得不得了,想不到老子今天却真把大蜈蚣拿来作了玩具,那可比那些小王八蛋们玩得有趣得多了!”

那蜈蚣在天上被绳子引得绕着俞文照一圈圈飞荡,全然身不由己,明明身上毫发无伤,龙精虎猛,竟根本无用。

俞文照心知这样怪物,若要弄得它晕了头,那绝非一时可以起效,若稍大意必受其反扑,于是绝不松手,死命地用着绳子荡圈子,那绳子越甩越快,以他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风声呼响,声势骇人,再过了一盏茶时分,那飞荡的大蜈蚣也已成了一道黑影,若有人能在附近的山头看,也只能看到一个浓墨重彩却又流光溢彩浑圆的一个大圈子,再也休想看出其他的什么东西来。

又过了顿饭时间,俞文照也犯起了愁来:“他妈的,老子纵是能把这畜牲甩晕了头,但总是没法子弄死它,万一老子一松手它没晕老子岂不是亏大了?想个什么法子才好?”突地眼睛一亮,看到了不远处一块卧虎石:“他奶奶的,你这孙子的脑袋是铁打的,连刀都砍不动,老子倒要试试是你脑袋硬还是那块大石头硬!”

俞文照手里晃动着绳子,一步步小心地向那块石头走去,俞文照扯得那大蜈蚣刚在那块大石头上撞了两下,忽地听得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嗥哮,乱草分开处,又是一条大蜈蚣向自己游走了过来!

俞文照身上冷汗都出来了,现在一条在手上都还没有弄死,却又跑出来一条大蜈蚣!

这一条蜈蚣更比他见过的两条都还要长些,身长足有一丈,竟能发出啸声,显然也比他见过的两条都要厉害得多。

俞文照咬了咬牙,恨声道:“他妈的,老子还不曾娶老婆,空有两个老婆在等着老子,老子却还连亲都没有亲上一口,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操你奶奶十八代祖宗的!”情急之下也不容多想,本能地便把手里的大蜈蚣向那新来的家伙打去。

才来的那家伙身子刚刚离地,锤头一般的大蜈蚣已是对准了它头撞到,绳头上那家伙早被甩得晕了,新到那条蜈蚣跟它两个脑袋撞了个正着,直撞得新到那家伙身子一歪,落到了草里。

俞文照松了口气:“他妈的,原来老子无意之间自己做了个链子锤来用了。”但这“链子锤”重得很是不轻,而那些大蜈蚣进退如电,稍有破绽便要两下受敌,俞文照纵是天胆,也绝不敢孤身对付两只从所未见的大蜈蚣,此时大吼一声,手里的绳子抡转得飞快,数丈之内风声如雷!

新到那家伙一连几次起身,都被撞得七荤八素,俞文照已是提足了十成力道,突地那新到的大蜈蚣扑起了身子腾到半空,俞文照向后发退,拦腰一下撞着它,那蜈蚣急怒之下竟然死死地抱紧了被套住已是甩得晕头转向的大蜈蚣死也不放,俞文照却正是求之不得,两条蜈蚣加在一起足有五百多斤,但一来俞文照本身内力就强极,四五百斤重力于他不在话下,再则那绳子甩动之势已开,虽被新到那家伙硬加上去,拖得绳子滞了一滞,但随即又被俞文照抡开了,甩了几圈之后,新到那家伙狂怒之下,腭足硬是一把撕裂了被甩晕了那家伙肚腹下的硬壳,然后松开爪子落下,一连在地上打了五六个翻滚。

俞文照手上一轻,力道却一点也不敢减下来,也不管那新到的家伙根本听不懂人话,还笑嘻嘻地骂道:“你娘的,老子手里这个流星锤,纵是霸王再世也不敢接,你小子算是什么东西,现在知道厉害了,可还敢上来么?”

新到那条蜈蚣伏低了身子想要进来,俞文照手微微向下一扯绳子,绳上那蜈蚣又跟它头对头着地碰了过去,那新来的大蜈蚣吃了几次苦头,见势连忙侧头避开。

至此,那新到的大蜈蚣上中下三条路都试过了,仍是奈不了俞文照,只得在那圈子周围游走不停。

只是俞文照身上被自己弄了十来条刀口,本来血都有些止住了,这时候为了对付新到那条大蜈蚣,血口重又绽开,流落在草地上,那大蜈蚣闻得血气,偏偏又被俞文照逼得进不了圈子,急得吼啸之声连连,直震得山鸣谷应!

俞文照心头虽有些急了,却还是忍不住骂道:“去你妈的,鬼叫个鸟么?老子又不是抢了你老婆,就算你老婆他妈的脱光了老子也没兴趣,你他妈的干么非要来吃老子?这附近的人少了么?”

忽地手上又是一轻,俞文照吃惊不小,连忙看时,原来那绳子上的蜈蚣被新来的那条蜈蚣用脚撕裂了肚复,牵扯之下,那绳子上被套住的家伙渐渐地被扯裂开来,终于从中断成两截,甩脱了出去,俞文照本来生怕被新来那家伙逼近身来,也不曾瞧见绳子上那家伙被开了膛,这一下倒大出意料,他用力甩了那条蜈蚣许久,此时又成了两段,俞文照根本就再不必怕它,随手一把把手里拴着半截蜈蚣的绳子向新来的那家伙扔去,自己跃起身子,便向回跑去。

后面那条蜈蚣让开砸来的半截蜈蚣,身形窜动,紧紧向俞文照死追赶了上去。

但俞文照轻功之高,天下已是少有其匹,此时发足了力,后面那蜈蚣一时之间硬是追不近来,本来两方相隔得有五六丈,一下子就俞文照俞文照逃到离那蜈蚣十来丈之外。

那蜈蚣见自己实在追赶不上俞文照,只得放弃,转身离开了。

俞文照本拟必然再会有一场恶斗,不料竟这样轻松就脱了身,松了口气,停下了轻身功夫,喘着大气向了扎营之处行去。

一个元兵见他回来了,老远便道:“侯爷回来了!”

俞文照惊魂甫定,也没心思多说,忽地问道:“你们怎么搞的,怎么有两条大蜈蚣从圈子里冲出去了?”

那元兵怔了怔:“回侯爷的话,我们并不知道。”

那元兵又道:“将军大人有令,叫我们见到侯爷就问清楚侯爷把那蜈蚣的尸首弄到哪里去了,好派人去把它烧了干净。”

俞文照身上鲜血兀自不停地流:“你们暂是不忙去,他奶奶的,老子的命险些都送掉了,你们去只好给那条鬼蜈蚣他妈的送大菜。”

那元兵吃了一惊:“是,侯爷还是请去包扎好伤口,我这便叫人去禀报范将军!”

俞文照点点头,就有人带着俞文照向那军中医人的帐篷走去,那医士正在闲坐,一见俞文照进来,连忙拿出金疮药在刀口处撒了,用布包扎好,丁七郎便走了进来。

俞文照跳起脚来骂道:“你这傻鸟,怎的两条大蜈蚣从你们的圈子中跑出去了,险些要了老子的老命!”

丁七郎脸上再没了半点的嘻皮笑脸,惶然道:“小祖宗你刚走,山上便冲下来了几条大蜈蚣,被它们伤了好些人,我们正在为难,好在老祖宗们又回来了,弄死了两条,但刚才太乱,就不知道其余的上哪里去了。小祖宗,你碰上它们了?”

俞文照怒道:“老子没碰上?你小子顺着老子拖那死蜈蚣留下的印子一路找去,看看那里有几条死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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