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卉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丁七郎高尊 > 第74章
公孙诡再也想不到丁高天能杀死名震天下的少林寺方丈,本来嘻皮笑脸,脸上的笑意也全没了:“我这一次来,总是对两家都有大好处的!”

丁高天理也不理他:“三呢,在华山上,昆仑派的四个家伙和鬼手鲁班的十几个门人一起合伙欺负我们不要脸老祖宗,还有你们昆仑派的人用暗器打伤了老子的老祖宗,就算你们他妈的缩起头来做乌龟,老子也要找到你昆仑山去把你们杀光杀绝。你送上门来,那却是再好也不过了,反正昆仑山和鬼愁谷都是死仇了,所以你骂了丁七郎那傻鸟的事也不算什么,反正你总是要死的!”

公孙诡冷笑:“若要杀我,只怕你还不行!”

丁高天全不在意,反倒笑了笑:“还有一点,老子不妨让你们做个明白鬼!四,铁树宫鬼王放出风声,本就是我们小祖宗故意要他那样子做的,为的就是要把你们这些家伙引来,要看看你们这些名正大派倒底他妈的能有些什么花样玩得出来。换句话说就是,老子们心头杀机本变就重得平时自己都受不了了,引你们来不过是叫你们送死罢了!你再接老子一剑试试!”

公孙诡见他说是虽是叫自己再接一剑,其实竟也只是如前一指指来,虽然远隔两丈,竟也感到一道剑意直逼眉睫!

七年之前武当殷开云两剑出手,一剑剌瞎丁高天,一剑砍断了丁七郎一条左膀的事早传遍武林,公孙诡自忖自己武功比起殷开云来只强不弱,这才有把握敢来找上门,直到丁高天这一剑出手,公孙诡才骇然变色,七年苦囚,丁高天的剑法竟已渐进以意为剑的境界!

丁高天冷叱道:“你拿命来!”

但这公孙诡总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这人自小便机变奇出,诡计多端,书史上说汉武帝时梁孝王有两个门客里头就有一个诡计多端的家伙叫公孙诡,本来他叫公孙奇的,便也改名叫作公孙诡。四十多年中,江湖人无不对他头痛三分,若论心胸之狭,行事之狠,比之刁刁有过之无不及,只不过鬼郎中一身下毒解毒疗伤的本事实是天下独步,公孙诡虽武功和心机都比鬼郎中高明些,但却没有鬼郎中登峰造极的医药之术,这才不及鬼郎中那样叫人害怕。

丁高天以指为剑,其实先前并无习练,只是心头隐约有了这样的想法,并不能如丁七郎拿起一片瓦也能作斧头运用得那般随心如意,这一指出手也只是吓了公孙诡一大跳罢了,公孙诡探手处,一把精钢百炼的软剑一出手已到了丁高天肩头。

丁高天全不在意,他指剑功夫虽才入门,但剑法本身却高出公孙诡不少,公孙诡的软剑也只有三尺来长,比之当日睢州看到的灵蛇剑短了一大半都还要往下扣水份,这人用为样奸刁的剑,分明是不想跟人硬拼硬架,而且剑锋迎头弯转,往往伤人于不意间。

果然公孙诡抖手间,那剑身软弯,剑尖便指向了丁高天的喉头。

丁高天左手突地伸起,公孙诡看他竟像是想要用手格开自己的一剑一般,虽然丁高天的肉手决格他这一剑不住,剑锋到处,纵不能削下他一只腕子,总也要砍伤了他,但这公孙诡的确不愧了叫这个诡字,疑心病之重,当真天下少有,这一剑竟不再进,反要回收,丁高天伸指头飞快地弹在剑脊上,公孙诡手里纵是拿的把防反震的软剑,竟也虎口发麻,险些拿不住剑,这总也算他撤剑及时,不然丁高天一指打得剑头反转,公孙诡又要分心防着剑指,就非被自己的剑伤了不可。

公孙诡吃了这一下小亏,也忍不住心头冒火:“明明我手里有剑,若还是斗你不过,我算得是什么了?”刹时间,剑光缭绕,缠得丁高天身周密不过风。

两个将军府的卫士看得他们将军的贵客如此凶险,正要拿了长矛抢进去相帮,却眼前一晃,身前已是多了个人,只听得有眼无珠道:“你们不必上去,他不会有事。”

剑光凌厉,公孙诡的软剑往往被丁高天的指头点上,公孙诡也学了乖,销去了丁高天指上的内力,他虽是在向丁高天全力抢攻,但他自从一见丁高天的武功比起自己只高不低,知道有眼无珠和屠还原更远在丁高天之上,无时不在留意周围的风吹草动,有眼无珠轻功身法之快,公孙诡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但这人心机极深,只是淡淡地扫了有眼无珠一眼,手上一如方才的凌厉,丁高天一心要试自己的指剑,倒也罢了,竟连有眼无珠那样的老江湖都瞧不出公孙诡在打主意脱身了,实是可以想见此人心机之深!

两个元人卫士见有眼无珠叫住自己,于是便收起了长矛。

有眼无珠冷眼看着公孙诡的出手剑式,突地自他剑柄里射出一篷梅花针,这一篷针劲头既强,又散得开阔,不但要射自己,还连两个将军府的两个元兵也都罩住了。

有眼无珠吃了一惊,丁高天大叫道:“老祖宗小心暗器!”

有眼无珠身形展动处,已是把两个门口的元兵踢开了,自己顺势拨地而起,梅花针自脚下哧哧地射过,无不及会过神来,那公孙诡剑柄又对准了有眼无珠,一篷飞针射了出来,有眼无珠挥掌震开那一篷针,公孙诡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忽然猛地在地上一摔,身前立时冒起一道浓烟。

丁高天也万万想不到这公孙诡竟有这样一手,生怕烟里有毒,也只得退避。

浓烟过后,公孙诡连影子放的屁都不见了,丁高天怔了半天,连有眼无珠也愕然。

两个元兵莫名其妙地被踢开,起身才看到了自己两人先前所立之处一片被石狮子碰断的细针,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躬身向有眼无珠道:“多谢贵客救了小人的命。”

有眼无珠摆摆手道:“那没有什么的,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丁高天道:“老祖宗,看来这江湖上的花样当真他妈的是越来越多了。”

有眼无珠吸了口气,转身向将军府内走去,丁高天只得也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了一会,到得一个小园子里头,有眼无珠指着园中的石桌石凳道:“坐下说话。”

丁高天依言坐下。

有眼无珠道:“你不记得上个月地付江东蛇王的事情么?钱老儿竟然派人藏身在帐篷下面隔空剌了你一锥子的事情!”

丁高天道:“自然记得的,当时若换了个武功比我稍差些的,纵然有老祖宗们在旁出手相救,也必定要死在那一剌之下。本来王老祖宗有心要我试着把他的砍天刀溶入剑法里的,但当时看来,这条路也不大能走得通,所以王老祖宗就没再要我学砍天刀了。”

一二八点苍剑派

“而且后来谁都料不到江东蛇王那老鬼竟会在自己的床底下藏着那条本来连三只脚都以为已经死了的蛇王,弄得我们一个个都狼狈之极,总算是没有受多少伤,便已弄死了那畜牲。”有眼无珠叹了口气,“本来我们都以为出现那样奇诡的杀人方法只是少有,但现在看来,我们总算对这些家伙的头脑估算得并不太准,昨晚上天龙那家伙隔门剌出的一剑,今天姓公孙的这家伙脱身的办法,也大出了我们的意料之外!”

丁高天道:“那么我们以后更要万分地小心。”

有眼无珠冷冷地道:“这还不够,这也是他们乱来在前,这些东西我们也不是想不出来,今后我们也要花些心思在这上面,想些剌客的法子来跟这些王八蛋好好地斗一斗!”

屠还原冷笑:“你还用得着想么?那本就是你的老本行!”

有眼无珠怔了怔,突地忍不住笑了:“好小子,总算是被你瞧出来了,我便是当年的杀手风鸣雨,这也本就是我的老本行,实是忍不住见猎心喜,想要重操旧业了。”

丁高天吃了一惊,跳了起来:“风鸣雨?你便是剌死了点苍派掌门的那个风鸣雨?”

有眼无珠又叹了口气:“谁说是我杀的他?我自己都没看见过自己杀他,你又是从哪里看到的?”忽然冷冷地道:“我的事,你们最好少管!”

丁高天居然也冷冷地道:“我为什么不能管?我便是夏长空的儿子!”丁高天忽地也叹了口气,“为了查找真凶我一连找了二十年,吃了多少的苦头你知道么?你居然说我不能管?”

这一下屠还原和有眼无珠也大吃了一惊:“你是夏长空的儿子?你是夏平?”

丁高天道:“正是。老祖宗,你说我爹他老人家不是被你剌杀了的,跟你相处了这些年,我相信你没有说假话,刚才那种情况之下,你也没有必要说假话,所以我相信你,但你老人家可知道些线索么?我这二十年一直都没有回过点苍山看过自己的妻儿一眼,就凭这一点,你总也要对我说实话!”

有眼无珠看了丁高天一会,忽地笑道:“本来前些年我也在找你的,你的那些师兄们见了我便拼命,根本就认定了我是凶手,但一向听说你还肯容人分辨,这件事实在太大,我也只能找你,但谁又想得到你居然作了强盗打劫起贾似道送给忽必烈的银子粮食了呢!”

丁高天默然了半晌:“当时国事艰难,好男儿总要先以国家大局为重,也只得把私仇放开一边!”

屠还原冷冷地道:“谁知道你们一帮强盗都要劫贾似道的东西,而那些自称大侠的家伙却反要千里追杀。有个事情我现在都还没想明白,河南一向是金人的地盘,被元兵打破了之后就是元人管了,这姓方的怎会跟那奸贼一个鼻孔出气?”

有眼无珠淡淡地道:“这事情,只怕你只有找贾似道或是方家亭其中一个,才问得出来了,只可惜两个都死了。但当时我隐姓埋名,并是不是为的怕了点苍弟子的追杀,而为的是另外的事。丁高天,我知道的事现在也不能对你说,因为我们眼下是要到南昌去,等铁树宫找到女婿了,我们再陪你走一趟点苍山,到时候,就算有些事情我不明白,但你小祖宗那么厉害,他一定能把害死你父亲的真凶找出来!算了,你还是叫夏平,用你本来的名字好了,现在贾似道一党早死光了,连宋朝的半壁江山也送得干干净净,不怕再有官府追缉。”

丁高天笑笑:“只可惜现在夏平又成了武林中人的大对头,回复姓名,还是等得家父的事情了结之后再说罢!”说着,丁高天向有眼无珠深深地拜了一拜,“老祖宗,我的那些师兄得罪了你,请你千万莫要怪他们,孙儿在这里代他们向你陪不是了!”

有眼无珠一把拉起丁高天,苦笑道:“有你,我还怎会生他们的气?你也不用多想了就是,反正我们也是东游西荡,要办的事情不少,却没个定数,再到点苍派去走一趟也算不得什么。”

几人正说着话,却听丁七郎一声大笑:“独眼龙,你怎的成了磕头虫了?”

丁高天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屠还原却道:“你过来,我们有事,一起去找你小祖宗!”

丁七郎呆了一呆,不敢多说,刚一点头,却又道:“那小祖宗还睡得很熟呢!要不我们迟一会去找他?”

有眼无珠指了指丁高天,淡淡地道:“你想不想知道这小子的事情?”

丁七郎又是一呆,试探着道:“老祖宗,莫非是这独眼龙终于憋不住,强奸了人家的小姑娘?”

丁高天忍不住笑骂道:“放你大爷的臭狗屁!老祖宗叫你一起去找小祖宗,只不过不想跟你费口水多说一遍罢了,你爱听不听,老爷还不跟你说了!”

丁七郎眼珠子转了转:“那么你小子是偷了人家的钱了?这好像也不大好罢,这大将军好吃好喝地招呼我们,你小子总不至于混蛋成这副德性了罢?”

丁高天斜了他一眼,再不理他,跟着有眼无珠和屠还原向俞文照的那园子里走去。

丁七郎怔了一会,终于跟上来道:“小子,刚才听说你在门口跟人打架了,怎地也不叫老子一声?唉,既然你的事情非要跟小祖宗说,想来也有你的道理,跟你小子走这一趟也没什么。两位老祖宗,你们等我来叫小祖宗就是!”

有眼无珠忍不住笑了笑,果然放了丁七郎走到前面。

走到俞文照的那人园子里头,丁七郎重重地咳了一声,俞文照骂道:“丁七郎,傻大个,难怪独眼龙要骂你是呆鸟,明知道老子在睡觉,你家死了人了么?鬼叫个屁!若是你有了病了,便去找个医生给你开几斤砒霜来治治才是。”

丁七郎陪着干笑,道:“小祖宗,你的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俞文照呸了一口:“老子现在只恨不得咬下你一块肉来吃!”

丁七郎笑嘻嘻地道:“小祖宗,你不是一向都嫌老子的肉太老了不好吃么?”正说着,从窗户上飞出来一只鞋子飞向丁七郎的嘴脸。

俞文照道:“滚!”

丁七郎接住那鞋道:“小祖宗,实在是两位老祖宗和那独眼龙有事要找你,可不是老子存心打扰你的好梦的!”

俞文照哦了一声:“那么他们干么不出声?”

丁七郎苦着脸道:“他们就想看小祖宗让老子吃瘪,老子倒霉,他们就高兴了。”

俞文照叹了口气:“唉,那你们四位都请进来罢!老子给你们倒茶就是了!”

丁高天道:“那可不敢当得很!”

四人进了房间,却见俞文照提了那茶壶倒得一桌子都是茶水,丁七郎忍不住叹了口气:“小祖宗,你怎的不把茶倒在杯子里头?”

俞文照瞪起了眼:“老子给你们倒茶已经算是客气了,你们还要老子拿杯子?”

丁七郎连忙陪笑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只是了两个,终于道:“嘴皮子发痒罢了。”

俞文照随手把手里的茶壶向桌上一丢:“你们有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了就滚,老子很忙!”

丁七郎转眼看着丁高天,丁高天却瞧着屠还原,屠还原笑吟吟地看着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却看着丁高天。

俞文照苦着脸:“怎么了,哑巴了?难不成你们偷了人家的鸡来吃了?贼兮兮地,再不说话,老子要睡觉了。”

丁高天想了想,终于道:“小祖宗,今天天气不错呀?”

俞文照听得叹了口气,走到丁高天面前道:“我的丁大爷,你要说什么就说,老子实在是想要睡觉了。”

有眼无珠淡淡地道:“我们到了铁树宫之后,还要走一趟云南,先要来跟老大你说一下。”

俞文照呆了呆:“怎么?云南有什么好玩了?你们谁的老相好在云南么?云南那么大,你们到底要去哪里?”

丁高天这回倒回答得极是干脆:“点苍山!”

俞文照盯着有眼无珠叹了口气:“去年我本来也想帮你问问云南那边的情形的,可是当时看那大理姓段的小鬼被人追得气都出不匀了,也就没问。你放心,点苍剑派的家伙敢来找你,老子大不了把他们也杀光了就是。更何况你本也不是在躲他们,何苦现在你又想起来非要去点苍呢?”

屠还原和丁高天愕然道:“原来你知他的事情?”

俞文照淡淡地道:“这些事老子若不晓得,怎能算是你们老大?”

有眼无珠笑了笑,指了指丁高天道:“老大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俞文照歪着头,走过来凑近了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丁高天,这才呆呆地问道:“这家伙的眼睛长得像独眼龙,鼻子跟独眼龙的长得一样,就连身材也像是丁高天那王八蛋,他是不是丁高天?”

有眼无珠道:“他便是昔日点苍剑派掌门夏长空的儿子夏平。”

俞文照和丁七郎听得同时跳起了老高,两人都一头撞在了房梁之上,直撞得梁上尘土栗栗而下,俞文照鬼叫了一声:“他妈的,有鬼了!”

丁七郎瞪大了眼看着丁高天,那样子真像是见了鬼的一般,喃喃地道:“看来真他妈的是有鬼了!”

俞文照伸手在桌上的茶水里拖了一下,把湿淋淋的水在脸上洗了两把,终于吸了口气,伸手到有眼无珠眼前笑道:“你可数得出来老子这只手有几个指头么?”

“五个!”

俞文照又道:“老子本来有十两银子,被你偷了三十两,老子还剩下多少?”

有眼无珠叹了口气:“七千两!”

俞文照又呆了一会走到屠还原面前,刚想要说话,屠还原已是淡淡地道:“五个,七千两!”

俞文照却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很好,那么看来这事是真的了,老子答应你们,等得南昌的事情完了之后,老子便跟你们上点苍!”

一二九长江飞鱼帮

俞文照打发走了四个人,又睡了一会,这才起床,哈里留下的那个丫环给他打了水来洗脸,刚一洗了脸,就听得将军府内的管事在外面叫道:“侯爷,小人倒剌沙,有事求见!”

俞文照怔了怔,一面向外走,一面道:“什么事?”

倒剌沙手里却举着一个信封道:“刚才本地的一个汉人官吏,派人送了这封信来,说是里面有重要事情,务要自在侯爷亲拆。”

俞文照心头一动,笑道:“他妈的,老子昨天才到扬州,关那些人的什么鸟,他又有什么事情要跟老子说的?这才怪了,好在老子不认得字,管家,你若识得中原文字,不妨拆了念来我听!”

那管家道:“小人恰巧倒认得几个汉字,侯爷见笑了。”拆开念道:“自在侯俞大老爷足下,兹为敝亲陶大华得罪大老爷——”那管家脸上变色:“难怪我们将军几次派人抓那奸商,总是迟到一步,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这家伙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这样的通过门吏送进本府来,无怪要侯爷亲拆!”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他妈的,吓了老子一跳!”原来他不接那信生怕是江湖鬼蜮伎俩,一开拆了,信纸里面布了毒,虽说不怕,总也不想多费事,倒剌沙也是个蒙古人,自然听不出来俞文照怎的会被吓了一跳。

俞文照笑道:“那么这信上,是要打算向老子求情了?”

那倒剌沙沉着脸点点头,直到把信看完了,又打开了信封,向里面一摸,冷笑道:“想必这就是银票了!那家伙在信上说送上一万两银子,请侯爷放过那姓陶的盐商!”

俞文照一看那张银票,却不是富贵钱庄的票子,接过来看了看,原来是扬州本地的兴隆号开的票,笑道:“这家伙倒也有些孝心,也罢,这银子老子便不客气了,但是人老子却不放!”

本来倒剌沙都有些听得变了脸色了,及至听得俞文照说完,忍不住笑道:“侯爷可吓了小人一跳,这样奸商,若是放过了他,岂不太便宜他了?这收银子不放人,实在是高极了!那这张银票,侯爷请收起来罢?”

俞文照摇摇手,笑道:“不必了,那些银子你提出来,算我赏你三千两,其他的,你就分给手下那些人罢,这顺水人情,绝不用我的本钱,不做也是白不做,何况这票子只能在扬州提银子,我总不能带了那么多的银子走路。”

倒剌沙连忙道:“侯爷你赏得太多了,小人们心领你的好意便是,侯爷最多拿出一千两赏给小人们去分,大家都感激得很了,实在不用这么多,若侯爷嫌这张票子在别的地方不能兑换银子,那我把这票子到富贵钱庄去换一换也就是了!”

俞文照大笑着从身上拿出一大叠银票:“你瞧我身上的银子带得少了么?你们放心拿去分了就是。”

倒剌沙却不知道丁七郎他们连元人兵饷银子都敢劫了的事,眼见这少年得意的自在侯身上随手一把,银票少说也有十万两,便也不再多说,只得磕了个头道谢,俞文照笑嘻嘻地道:“倒剌沙,姓陶的那家伙现在在哪里去了?”

倒剌沙站起来道:“将军大人把他拿到江都平章那里去审问了,这个奸蛮子,总要叫他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俞文照笑道:“这倒也不错,省得脏了这府里的地方,把那家伙一关起来,纵然陶家的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劫牢,你们将军的算盘打得倒也很精呀!你这封信也收着,等大将军回来了便拿给他看,必定对他有用的。”

倒剌沙笑道:“小人也正在想求侯爷把这封信留给小人,小人要交给将军大人过目的。”

俞文照正要说话,却听得远处一声沉喝:“恶人王,你出来!”

倒剌沙脸色一变:“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明知道侯爷在大将军家里做客,居然还敢前来生事!”

俞文照拉住了他,却向外面怪笑道:“你他妈的算是哪根葱,你叫老子出来便出来,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么?”

那闷雷也似的声音怒道:“我是飞鱼帮帮主言经天,可算得上是个东西了么?”

俞文照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原来真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来了,那么老子出来便是!”

倒剌沙脸色变了:“侯爷,这飞鱼帮可是长江上最厉害的强盗,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我们将军几次带兵跟飞鱼帮的人交手,总占不了上风!”

俞文照笑着拍了拍那倒剌沙的肩头:“中原武林的江湖中事,我可比你知道得多。你放心,就凭那些小猫小狗,老子还没瞧了他们在眼里!等你们将军回来了,请他中午多备几坛子酒就是了!这时候,你却拿些包子来,我肚子有些饿了,要吃些东西,动手起来才有气力!”

身后小丫环接口道:“厨房里一直都热着点心,就等侯爷醒来才拿上来的,婢子这就去拿!”

丁七郎在园子外道:“小祖宗,要老子跟你去么?”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你要去也可以,但也带上那独眼龙,老子跟他们明修栈道,你们见机行事弄个什么暗渡陈仓就是。”

倒剌沙道:“只怕飞鱼帮的强盗人多势众,侯爷,小人还是派人请将军调些兵马,护送侯爷前去如何?”

俞文照笑笑:“你放心,老子活得正有意思,决不会自己送死的。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等吃的来了,我再慢慢地去。”

倒剌沙只得告退出去,那小丫环提着个食盒走过来,放在桌上,俞文照把一张银票塞到那小丫头手里:“给你的!”抢着便打开了食盒,里面装的东西不少,俞文照却把拿起一个包子抛到天上,等落下来时一嘴咬住,左肘横在胸前,右手飞动,飞快在地左臂上放了十几个大包子。

那小丫头已是看清了手里的东西是五千两的银票,吃惊得张大了嘴,俞文照左手上摆满了包子,右手拿了一个用小指无名指合在掌中,这才用三个指头拿下嘴里咬着的包子:“好烫!你张着嘴做什么?莫不是也想吃?”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