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卉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丁七郎高尊 > 第100章
丁高天道:“老祖宗,请你们先休息一会罢,这几天路上都走得累了。师弟,晚上请了各位都来一起吃饭叙旧罢。”

杨同文忙道:“正该如此,谷主,在下已是叫人打扫好了房间了,你们几位一路劳顿,先歇息一会,晚饭时再来叫各位,好么?”

屠还原道:“好,你带路!”

元振听了这话,如同身后刽子手已举起了大刀时却接到了敕书的死囚一般松了口气,连气也不敢再出,他的徒弟早就吓得傻了,等到众人去休息了,这才有人去看墙上那把剑,只见剑身插裂了石头,现出一道米粒大小的裂纹蚯蚓一般弯弯曲曲直到那块石头的上下两处,伸手拨剑时,只如蜻蜓撼柱一般,再也拨不出来。元振发了一会怔,冷笑:“长门弟子又怎样,你武功高怎样,你的帮手厉害又怎样?照样要你们一个个有来无回!哼!”

吕昭平问道:“师父,这姓夏的太欺人了,总要想个法儿对付他们才是,不然长房弟子有了这样的强手,师祖年事已高,也未必敌得他们过,日后他们便要反转骑在我们头上了。”

元振哼了一声:“这姓杨的家伙不知安的什么心,居然故意害我出丑,总也要跟他算了帐再说。这些事情你们不许对别人胡说八道,不然,休要怪我不念师徒情份,要你们的命了!”

吕昭平众人连忙答应,元振又道:“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都带了家伙在大厅周围,听我招呼,这才出来,知道么?”

吕昭平脸色一喜:“晚上?连姓杨的一起也做了?”

元振阴鸷地点点头:“快下去!其他的你少问!你师祖怪下来,有我担着!但这些人武功高得离谱,你们躲得远些,莫要被发觉了。”

吕昭平连忙点头:“是了,弟子知道。”

睡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俞文照众人便像是有人叫他们一样,齐都醒了,这些年来他们常常在外奔波,养成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接近本能的习惯,当他们想要睡时,头一沾枕便能屏绝思虑立即睡着,他们若是在睡前觉得睡两个时辰好时,那么两个时辰之后便自己就会醒来,甚至在睡觉的时候只要没人对他们有恶意,他们睡得像是死死的死猪,但一旦有人想要杀他们,纵是喝醉了之后梦见自己喝醉了娶新娘子,也能立即醒来应变接敌。

几个人出来,那于清波已是回来了,等得俞文照他们洗了脸后,便来请他们到大厅上吃饭。

走到厅外,便有一个中年接了出来:“大师兄,还认得小弟黄治中么?”

夏劲看了那人,恭声道:“岳父,你来了。”

丁高天怔了怔:“黄师弟,你可变得太老了,若非你叫我,为兄都不敢相认。”

那黄治中叹了口气道:“也终于等到大师兄你回山了。陆师叔的信昨天早上才看到,已派人到浪穹县给他老人家送信了,他老人家若知道大师兄回来了,必定高兴得很。”

丁高天听得又是一怔,苦笑:“很好,高兴,高兴,我们大家都高兴。”

杨同文叫道:“大师兄,你请谷主他们都进来罢!”

于清波问杨同文道:“师弟,怎么没请元师兄他们过来?”

杨同文苦笑:“算了,还是别去请他们了,请了他们也不会来的,下午时候元师兄跟那位丁爷交手,吃了大亏,大师兄好像也不喜欢元师兄,夹手夺了他剑钉到了墙上石头里,刚才费了好大的劲才起出来。”

于清波悄声问道:“杨师弟,大师兄找到风鸣雨了么?”

杨同文摇头道:“找是找到了,其中关系极为复杂,大师兄回来,为的就是这件事。你没见鬼愁谷恶人王也跟着他来了么?”

于清波叹了口气:“不晓得他们要做什么?”

杨同文道:“这个你先莫急,还是快些去坐了,大家兄弟近二十年不见,我们可得好生庆祝。”

桌上已是摆满了酒菜,俞文照奇道:“听说你们过得苦,看来也还不错嘛。”

丁高天道:“小祖宗,我刚才并没睡觉,只是带着劲儿却看了看他娘,在坟前坐了一会,顺便在山上各处转了转,其实这桌上大多是风干的腊肉,都是打猎时打的山鸡野猪兔子,酒是山上自己酿的,这些菜也是他们自己种的,养的鸡也全都杀了。”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是么?那可真是为难你们了。”

丁高天见众人分两三张桌子坐了,站起来道:“各位师弟师侄,我夏平一别点苍派这二十年,山上一切都多亏了大家扶持,不但抚养劲儿成人,还给他定下了亲事,我这个做师兄做师伯的先敬大家一杯,算是谢谢你们。”

众人齐地道:“小弟不敢当,侄儿们不敢当。”

喝了酒之后,各桌自都有人起来倒满,丁高天道:“先掌门人的大仇,我也有了些线索,这次回山,就为的处理这事情,各位也请放心,这一次,必定把真凶揪出来,抓他到了先掌门人坟前认罪伏法,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暂时还不能跟各位细说,也请各位见谅。”

于清波和黄治中站起来,眼里满是泪水:“只要恩师的大仇能报,一切都依大师兄吩咐就是。”

丁高天大声地道:“好!我们再喝!”

众人齐地又喝下了第二碗酒,丁高天刚要说话,却突地听得外面有人冷冷地道:“平儿,你认贼作父不说,还带着杀父仇人回山,亏你还敢在众目之下胡说八道!”

一五零太阿宝剑

于清波和黄治中听得吃了一惊:“陆师叔!”

两人以及从长门弟子刚要起身,丁高天淡淡地道:“于师弟,你们坐下!”

外面走进来了个七八十岁的清矍老叟,背上背着把剑,喝道:“点苍弟子见了掌门人怎的还不行礼?”

丁高天喝道:“不必行礼。”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听谁的。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老儿,听说你不是离开了么?莫不是姓杨的在骗老子?”

丁高天一省,转身了身侧的杨同文:“这是你做的好事?”

陆长远冷冷地道:“想不到夏师兄英雄一世,他的儿子居然勾引来鬼愁谷大恶人,要跟本派为难,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杨贤侄大义灭亲,他这倒确实是做的好事!”

杨同文神色大变,不敢跟丁高天对视,垂下了头,不说话了。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你老龟儿子胆子倒不小得很他妈的大,姓杨的既然跟你们说老子到了,必然也跟你们说过老子武功是多么多么的厉害,你老龟儿子居然还有胆子来这里送死,不错,不错,实在不错。”

杨同文早离开了桌旁,那陆长远冷冷地道:“杨贤侄自然把你们的武功也说了,不然我怎么可能要假装离开?如今你们喝的酒里已下了鬼郎中的散功散,还有本事敢来施逞么?”

俞文照既是吃了一惊又吓了一跳,瞪大了眼:“老贼,你他妈的敢在酒里下毒?”

“除魔卫道,本来就不择手段。”陆长远正色道,“鬼愁谷连少林寺都杀得不能还手,何况我点苍日渐末落,不如往日风光,只有用些阴谋诡计了,逢强斗智,这也并不丢人,拿下了!”

“慢着!”俞文照喝道,下午不少人见过他们的武功,果然明知他们酒里下了散功散,也仍不敢轻动,“姓陆的,老子倒有几件事问你,有胆量听么?”

陆长远怔了怔,怒道:“你们跟风鸣雨一路上点苍来要对本派不利,老夫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俞文照笑嘻嘻地全不以环围在身周怒目而视的点苍弟子为意,问道:“你知道有眼无珠是风鸣雨,也是姓杨的跟你说的?”

陆长远哼了一声:“你若想要拖时间,那可错了主意鬼郎中的散功散只有他的独门解药才有效,不然一世也都如同废人,内功全失,老夫也不妨告诉你,正是杨贤侄把你们的阴谋诡计跟老夫说的,你还不甘心么?”

俞文照歪着头问道:“你保证你这散功散没有用错,万一你把糊椒面当成了散功散呢?”

陆长远喝道:“若你还使得出武功,便算那是糊椒面子也无不可。”

俞文照起身摇摇摆摆地走到了杨同文身侧,叹了口气:“你呢?你不信老子用得出武功么?”

杨同文莫名地心头一寒,虽然陆长远的神情十分笃定,但他却亲眼见过这少年出神入化的功夫,往往出人意料,只怕散功散药他不倒也未可知,想到此处,站起身来向后便退,不敢说话。

俞文照又叹了口气:“老子一路都当你这家伙是个聪明人,怎地会做出这样的傻事?你难道忘了你师父的养育之恩了么?你为什么要选错了边,那老家伙跟老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东西?他的武功也不要说跟老子相比,就是夏劲受了这一个月来的点拨,若胆气足些,放开了手脚,没有一千招那老家伙也决然打他不败的,这一点你也不是没看见,你小子就算有把柄落在这姓陆的手里,你大师兄也不是原谅你不过,你这坏贼不但是个坏贼,还是十足十的一个笨贼。老子当真是替你难过失望痛苦悲伤和心碎!”

杨同文怔怔地听着,突地喉头一痛,只见两根筷子插在了自己的脖项上,丁高天冷冷地盯着他:“杨师弟,你毕竟是我师弟,我不能让别人杀你,只有自己动手了!”

杨同文怔怔地只是看自己项上插着的那双筷子,眼里突然流出泪来,然后倒在地上,血顺着筷子流了出来,又从他头上七窍流出来。

陆长远吃了一惊:“你没喝酒?”

丁高天淡淡地笑了笑:“喝了。”

陆长远也是亲眼看到众人喝了酒才敢进来的,怔了一怔之后冷笑道:“你只管动手罢,越是动手药力越发作得快!”

俞文照笑嘻嘻地逼视着陆长远:“你这老贼,也不想想鬼郎中的散功散是什么时候给你的,只怕早就没有药性了,还好意思拿出来唬老子!”

陆长远怔了怔,也冷笑了:“鬼郎中的散功散是十四年前我问他买来的,鬼郎中的金字招牌有谁信不过的?他说这药二十年都能用,刚才不过你们刚刚喝下去,药力没有散发开来罢了。”

俞文照却又笑了:“你堂堂一派掌门人,怎的找鬼郎中买这样见不得人有毒药来?说,你用这药害了些什么人?”

陆长远想不到这小鬼这样刁法,竟然抓住了这一条,又是一怔,怒道:“老夫做事,还轮不到你小娃娃来管!”

俞文照全然不动声色:“你这老小子就不怕老子在散功之前先杀了你么?”

却听得屋外一个冷冰冰地声音道:“有我在这里,谁敢胡乱动手!”话音落处,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走进来,站到了陆长远身边,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剑,剑鞘比寻常钢剑的剑鞘足足宽了一倍还有余,他一手握鞘,一手握剑柄,冷冷地看着俞文照。

俞文照看那剑的样式不是近人所造,呆了呆:“你这把剑是把古剑?”

那老者傲然地点点头:“这便是太阿神剑,千古神兵,你纵然武功卓越绝,敢轻撄其锋么?”

俞文照笑嘻嘻地摇摇头:“不敢,你老人家贵姓?可是这陆老贼请来帮忙的么?”

那老者昂然地道:“老夫的名字说你也没听过,老夫是栖霞山欧阳烈,最近几年到了浪穹隐居。一向听得鬼愁谷十三恶人凶横得紧,果然传言不虚,你们主意居然都打了点苍老夫的陆老哥头上了。”

俞文照笑着点头,却忽地一怔,却转头过去问屠还原:“是不是他?”

屠还原也正跟他一个心思,沉吟了一下:“总要试过一试才知道,可惜他的剑法我们没见过,试了也不一定知道。”

有眼无珠神色一动,他已想起了俞文照说的是什么事,道:“但这家伙看来有些扎手,怎么办?”

俞文照淡淡地道:“老子自然有法子,那就这样了。”

丁七郎心头空明,猛然间也想到了,只有丁高天听得发怔,却插不进话去。

俞文照重又看着那欧阳烈:“你的剑是太阿剑?去年老子好像听得有对使墨斗的兄弟到处在找太阿剑,你是偷的人家的?”

丁高天听得大悟:“原来这家伙还牵涉到不要脸老祖宗的事情,鬼手鲁班门下为了太阿剑和昆仑七绝剑的剑法一直找了不要脸几十年都不肯放手,却想不到太阿剑在点苍山上见到,小祖宗却是在打主意要夺剑了,好笑这陆老奸贼居然拿鬼郎中十几年前的药来害我们,他却想不到刁刁那老家伙现在在鬼愁谷要多乖便有多乖,临行前为了卖好把他珍藏的万毒敌拿来给了我们,就只是我们这些人的武功,又岂是区区地散功药能害倒的,兀自还在作梦!”

欧阳烈听了俞文照的话怔了怔:“墨斗兄弟,你见过墨斗兄弟?”

俞文照笑嘻嘻地点点头:“老哥,你跟我欧阳道德老哥怎么称呼?”

欧阳烈怒道:“小子胡说八道,我爹从没见过你,你不要命了么?”

俞文照嘻皮笑脸地道:“老子就算要命,你们又肯放过老子么?老子一向看事情看得清楚,不过还有句话要告诉你,你可要小心了,昆仑派的人已是入了中原,像是要来找你们的麻烦。”

欧阳烈怒道:“胡说,昆仑派来找我什么麻烦?”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上个月老子碰到了公孙诡,他说太阿剑是他昆仑派的镇山之宝,却和昆仑七绝剑的剑招也一并丢掉了,那天跟墨斗兄弟打起架来,呀,那可他妈的是当真好看得紧!”

欧阳烈吃了一惊,却故意冷冷地道:“那关老夫什么事?”

俞文照眨巴着眼睛,笑嘻嘻地道:“那三个家伙打起架来,可真是精采得很,那个家伙踢了那个家伙一脚,那个家伙要打那个家伙一拳,那个家伙的拳却打到了那个家伙的头上,那个家伙就骂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也跟着对骂了起来,那个家伙拳打脚踢,当真好看得很,突地一脚踢在那个家伙的鼻子上,那个家伙的鼻血流了出来,那个家伙却打借机打了那个家伙的腰眼一拳,呀,那可真是看起来有趣得很。”

鬼愁谷众人和那少年夏劲倒也罢了,陆长远和欧阳烈以及点苍弟子一个个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想到这小鬼三天两头两面三刀一嘴鬼话的德性,不觉心头生出寒意,陆长远一世也没见过做人这样厉害的角色,心惊之余,却又不觉庆幸道:“好在这小鬼中了散功散,是万万留不得他活路的。看来这欧阳的事情他也知道得不少,我却对这人来历有些莫测高深,总要从这小鬼手里多了解些才是。”

俞文照抓起酒坛子喝了一口,夏劲道:“小祖爷,酒里有毒,喝不得的!”

俞文照笑笑:“反正刚才老子都已经喝了,喝一点是喝,多喝几口还是喝,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老子刚才讲故事说得口干舌燥的,总要润润喉咙才是。”

众人见他这样说话,一个个倒也服他胆气,俞文照自斟自饮,一连喝了三杯酒:“你这剑的样式,看来倒是太阿剑,就不晓得你的剑招是不是昆仑七绝剑了。”

欧阳烈只道自己一直不曾在江湖中走动过,近年来又隐居避兵到了天南,再无人知道自己的事情,怎料得这小鬼竟然无巧不巧竟然识得昆仑派和鬼手鲁班门下的人,而且知道的事情看来也不少,心头暗暗吃惊:“老夫的剑法,你想见识么?只可惜你中了散功药,不然,能死在这千古神兵之下,倒也是一生一大快事!”

俞文照笑道:“你这老不死的,老子本来当你是个聪明人,原来也是个草包,鬼郎中的散功散,老子在鬼愁谷的时候拿它来当零食点心常常有事没事吃着销磨时间,若这玩意都能药得老子倒了,老子这鬼愁谷恶人王真就你娘的是条猪了!老子看你这把剑不如拿来给了老子玩罢,老子今天倒可以放过你一马,把墨斗兄弟和昆仑派的事都帮你管了,怎样?”

欧阳烈冷冷地道;“你小子胡说八道,可莫要怪老夫先要杀了你!”说着话,铁青了脸慢慢逼近前来。

俞文照笑嘻嘻地盯着欧阳烈:“都说是踏破铁鞋无处笕,老子得来却全然不费功夫,三个家伙为了这把剑拼命,谁想得到却是老子得了手。妙极,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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