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动静后，小娟浑身一抖，细细一看，连小腿肚子都在发抖。
我问，“怕什么，我会吃人吗？”
听到这话，她浑身一僵，深吸一口气才抬头看我。
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将我看了一遍，小娟一时怀疑，一时迷惑，很是把握不定。
“你，你到底是谁……”
我挑挑眉，“一个对蔺家感兴趣的人。”
她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很斩钉截铁地说，“我只是个小佣人，蔺家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见她还这么维护着蔺家，我一点也不意外，不慌不忙地喝完了一杯茶，将茶杯放下。
“你放心，我没指望你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但我花了重金雇佣你，给了你一份优渥的工作，你总该投桃报李，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还有，你已经知道我这个暗中窥伺蔺家的人，与其跟我撕破脸皮，不如乖乖守在我身边，以免我做出些对蔺家不利的事情，岂不是更好吗？”
小娟咬着嘴唇，犹豫不决。但看得出来，她已经动摇了。
我继续蛊惑，“你只需要给我一点无关痛痒的情报，总好过回到之前雇佣你的主家，被那个心理畸形的老太太虐待吧。”
被戳中伤口，小娟面上露出了屈辱、狼狈、挣扎的种种表情……在最后，她终于低头了。
她仿佛要给自己一个心安般，追根究底地问，“你真的不会害蔺家？”
我挑挑眉，回答，“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想回答就回答，不回答的话我也不强迫你，够民主了吧？”
“第一，蔺凭川为什么身上会带伤？”
我看得很清楚，今天蔺凭川的伤明显是新伤，绝对不是偶然造成的。
踌躇片刻，小娟终于缓缓说，“是……因为蔺家乔。”
这个答案令我一愣。
我说，“他的儿子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印象中那个瘦小、柔软的小家伙，怎么会伤害他最爱的父亲？
可是小娟轻轻说，“因为乔少爷病了，病得很严重。”
自闭症是很少有攻击倾向的，何况蔺家乔明明已经不断在好转啊……
接着，她的话如同给我当头一棒。
“三年前……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乔少爷自那之后，病情急转直下，尤其抗拒他父亲，有时候犯起病来会无意识伤人……总之，不仅与乔少爷亲近的先生身上有伤，孩子自己何尝不是伤痕累累？”
“每次看到乔少爷发疯，先生就会一直守在他身边，任由孩子哭叫大闹……总之，每发病一次，都是一次折磨。”
这番话令我沉默。
即使小娟三言两语，我也能感觉到这些年蔺家的动荡。
我继续问，“第二个问题……蔺如珏，现在与蔺凭川的关系如何？”
小娟诧异地看着我，“你知道如珏小姐？”
我略带讥讽，“我不仅知道，还知道她福大命大，从命悬一线硬是救了回来，现在活蹦乱跳。”
更讽刺的是，当年我的“尸体”下落不明，无法剖出孩子进行移植手术……偏偏那个疯男人，竟然与我一样是阴性稀有血！
上天真是钟情巧合，一个害死了我与孩子的凶手，兜兜转转，竟然成为蔺如珏的救命恩人。
如今她身体里的脾脏，就来自于那个杀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