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时抱着顾雅兰来到他在这里的办公室。
将她放在诊治床上，细细检查。
清隽的脸越来越凝重。
放下诊治器械，回头对着双手绞在一起的顾萌萌问道。
“你妈妈是不是病了很久了？”
“嗯，我妈妈身体一直不好……”
顾萌萌看到穿着白大褂的顾年时，感到格外惊诧。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是清宁医院的一名‘特约’医生。
他的身份还真多？
顾年时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开了一系列的检查单，交给跟进来的小护士。
“先带病人做这些检查。”
“好的，顾医生。”
小护士推了行动床过来，顾年时将顾雅兰放在了上面。
顾萌萌准备跟着护士一起出去，顾年时阻止了她。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有话跟你说。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商量后续治疗。”
他捏了捏发酸的鼻梁，看着一脸紧张不安的顾萌萌。
“顾总，我妈妈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顾萌萌着急道。
“这个还说不好。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你先休息一下。这检查结果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顾年时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这个时候的他，比在‘华乐’要温和许多，给人的感觉也温暖许多。
顾萌萌接过，手有些发抖。杯中的水微微晃动。
“顾萌萌，你放心。你妈妈是我姑姑，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医治她的。”
头微微朝后靠着，开始闭目养神。
顾萌萌如木桩一般站在原地，眸光完全的呆滞住。好像失音一般，说不出话来。
顾年时的话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一个字一个字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妈妈居然是顾年时的姑姑，那她不就是顾家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妈妈从来没有提及，也从来没有去顾家走动？
甚至，她们和顾家一丝一毫的联系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智妍之前在朱茜的病房内说她是顾家的私生女，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说她是私生女？还是说妈妈？
难道是妈妈？
顾萌萌头上好像被人打了一棍，目瞪口呆。
熟悉的唤声急急传了进来。
“萌萌……”
她只觉耳膜一刺，却连回头的力量都没有。
朱茜快步走进，抓过她的手，再次急急唤道。
“萌萌，阿姨没事吧？”
闭目养神的顾年时缓缓扯开了眼睑，朝着那声音望去。
焦急不已的朱茜完全将他忽视，只是双手抓住顾萌萌的手腕，不安的询问道。
顾萌萌脸色苍白，菱唇都失了血色。
朱茜看到她这个样子，以为顾雅兰已经病危，心沉坠得像灌了冷铅。
她轻轻得晃了顾萌萌两下。
“萌萌，你说话啊，你别吓我，快说话。”
朱茜急得嗓音发颤，眼眶泛红，快要哭出来。
终于。
“格格……”
顾萌萌痉挛般吸了一口气，低低的回应了一声。长睫眨动，泪水从眼角滑落。
如此情形，让朱茜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萌萌，你别担心。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一定能医好阿姨的。你放心，这里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
她一把抱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慰道。
“别担心，萌萌。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
“格格……”
顾萌萌心跳动得厉害，失了血色的唇抖动着，嗓音发颤。
朱茜从未见她如此脆弱过，想起当年妈妈出车祸时，自己也是这般无助。瞬时滚下泪来。
“萌萌，你别担心。不论发生什么，你还有我……”
“格格……”
顾萌萌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口赫然出现一道清胄寒肆的身影。
顾年时扫了一眼，随即起身，清润开口。
“陆总。”
朱茜这才想起，这办公室内还有其他人。
稍稍松开顾萌萌，抬眸望去，看着向叶姜打招呼的医生，诧异道。
“这不是顾导？他怎么会……”
朱茜以为自己看错。
叶姜阔步走进，见到办公室内的情形，也以为顾雅兰情况危急。
薄峭的唇微微掀动，一脸严肃，对着顾年时沉声问道。
“顾年时，怎么回事？”
“陆总，我们出去说。”
顾年时看了顾萌萌一眼，敛了敛眉，眸底滑过一道隐忧。
叶姜见他清隽的脸上分明覆着一丝倦怠，想来只怕是才刚结束完一台大型手术。
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办公室内彻底安静下来，淡淡的消毒水漂浮在静谧的空气里，让人格外紧张和不安。
“萌萌，来，坐下。”
朱茜见顾萌萌身体有点发抖，连忙扶着她在休息椅上坐下。
坐定。侧身。
“萌萌，阿姨到底怎么样了？”
顾萌萌眼眶泛红，偏头，看着朱茜。
“格格，我妈是被林智妍气晕的……”
“林智妍？她怎么气阿姨了？”
朱茜一头雾水。
在她的印象中，顾雅兰性格清高，很少与其他人来往。更别说，那些豪门太太。
“她……她居然说，我妈妈是……”
顾萌萌咬着唇，后面的话羞于出口。
朱茜很是聪慧，从顾萌萌的表情就知道。林智妍一定说了很难听的话。
那天在她的病房。
林智妍就说过顾雅兰的坏话，还说她是顾家的私生女。
“这种人，你别理她。”
朱茜拿过纸巾递给她，温声劝道。
“格格，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我……我这里好疼……”
顾萌萌捂住心口，苍白的脸近乎透明，和往昔的她大相径庭。
每一个人，无论曾经多么坚强。
当一颗又一颗的炸弹袭来时，她也会变得柔软无力。
从林智妍到顾年时……
她们的话太有震撼力了。
饶是她性格再怎么开朗，也一时无法消化得干干净净。
“萌萌，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和阿姨讨要一个说法，不会让你们任由别人欺负的。”
朱茜澄眸锐利，俏脸生寒。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高高在上、孤冷清傲的大小姐。
她不仅睚眦必报，对欺负她的人亦丝毫不手软。
“格格，有你在，真好。”
顾萌萌擦干眼角的泪水，抿了抿唇。
“好了，萌萌，阿姨的事你就别担心了。倒是这个顾年时，他不是导演吗？怎么成了医生？”
“他大学是学医的，还曾去M国留学，考取了医学博士。后来不知怎么的，转行做了导演？”
顾萌萌想起网上曝光的顾年时的资料，秀眉蹙了一下，眼中亦充满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