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芳怔怔地看了眼窦蔻,便低下头去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地抽泣。

然而莲姨娘也是心高气傲的女人,不服气道:“肃亲王妃何苦要为难我们母女?我们只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窦蔻哼道:“可怜?若你们真是可怜的,那我也只能说一声可怜人必有可恨处!还是那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躲不了的,哪怕再可怜的人触犯了律法都要受到相关惩罚。”

“哈哈!”莲姨娘大笑过后咬牙切齿道:“这话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若真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话,那我们郑家的冤屈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平反?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在骗我呀,翠屏他们也没死吧?”

窦蔻啧啧道:“不愧是能想出这么一个连环局的人,够聪明。没错,翠屏三人没死,你和徐秀芳这两个主谋还没到案,怎能提起定罪呢!”

“哼,原来高高在上的王爷和王妃也会撒谎,真是好笑!”莲姨娘愤愤不平道,“不过,你说我是主谋我认了,可我家秀芳只是个孩子,这事与她无关。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会点功夫,秀芳这孩子什么都不会,若她不照着我的话去做,难免会吃一顿苦头。”

这话在窦蔻预料之中,一个对曾相依为命的仆从都那么上心的人,对自己骨肉也不会太差。可这人对外人就过于残忍了。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接下来的话才好问。

窦蔻接着说:“你这么说谁信呢?本王妃是徐秀芳引来了,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那么恶劣的谎言我和王爷竟然信了,呵呵,现在想想我们还真是被她耍得团团转呢。

来到高家不过一天,高秀梅和董书生便死了。哦,对了,还有一个生死不明的丫头。这丫头莲姨娘可知她到底去了哪?

高家下人都叫她秋儿,可翠屏却说她叫郑盼儿,是你们郑家的主子。若是这样,那你算什么?”

莲姨娘此时被手脚捆住,半吊在一棵不高不低的树上,脚尖沾地却又不怎么沾地,实在是有些难过。

然而更难过的不是她的身体遭受的罪,而是窦蔻的话,她知道这女人想要拉她女儿跟她一起治罪。怕是因为她女儿曾经骗过他们吧。

“哼,强加之罪!”莲姨娘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咬牙切齿。

不得不说,睁开眼的莲姨娘还是很美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很有神彩。没了嘴角的毛痣,除去脸上的伪装,比起在四季香里的戴着面巾的冬梅还要吸引人。

窦蔻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就凭欺瞒皇室这一条,就足以处死徐秀芳了。何况,还有这起连环杀人案,十条人命啊,说没就没了。”

莲姨娘看到了一丝希望,赶紧说道:“不,不是这样的。王妃请听我说,这些跟秀芳无关,都是我的主张。王妃千金之躯最能容人了,肯定不会为这点小事就处罚秀芳的。”

“哦?何以见得?”窦蔻笑了。

莲姨娘接着说:“因为王妃公正,这个案子若是换作别人的话,肯定就这么结了。可王妃和王爷不一样,我能被你们以这种方式逼出来,足以说明这一点。请王妃手下留情,留秀芳一条命吧,她还是个孩子!”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齐齐地皱皱眉,两个人的立场好像反了呀。

这种效果正是窦蔻想要的,再度哼道:“是吗?说说看,这十条人命怎么就跟徐秀芳无关了?”

莲姨娘微微一笑,虽说她知道自己说完之后等着她的就是断头台,但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自己唯一的女儿可以不用陪她一起死了。

“王妃刚才问高秀梅的丫头在何处,这个我知道。高秀梅的丫头进了高家后就改名为秋儿,我虽不知她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可却知道她肯定不叫郑盼儿,也不是郑家的人。

因为她死了,我义父半瞎子弄死的。至于她在哪里,我也知道。她的尸体就在羡鸳湖的中心,被勒死后绑着大石丢了下去。”

窦蔻叹道:“所以尸体才没有浮上来,然后你们再利用秋儿失踪一事再将她伪装成郑家唯一的后人,杀人之后逃了。啧啧,好心计呀,当真好心计!”

莲姨娘平淡地说:“王妃过奖了。比不得王妃,我们四人想这个法子足足想了半年。”

“哼!”窦蔻只能冷哼,这么残忍的事竟然如此平静地说完,她觉得莲姨娘他们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了。

“先一个冬梅怎么回事?”

莲姨娘道:“她死了,尸体不是浮上来了吗?就是前两个月羡鸳湖里出现的女尸。可惜,那么晚才被人发现,尸体已经大变了样,连四季香的妈妈都不认得了。”

为什么杀她,跟翠屏等人交待的一样,就是为了后面的假扮冬梅的莲姨娘挪位置。

至于董书生,也是莲姨娘亲自动手的。她和翠屏几人在年幼之时曾在一家镖局做过工,都学了点拳脚功夫,跳上墙头潜入董书生的屋子里,也是很容易做到的。

但是董书生之所以会死得那么惨,是因为董书生不满足于拿了银钱走人,他对美貌的莲姨娘有了非分之想。

莲姨娘一气之下用上了噬心散,又来了个临场发挥,这才将现场布置成那个样子,大胆地向世人宣布郑家是冤枉的。

“既杀了董书生,又能让郑家的冤案平反,何乐而不为?”莲姨娘哼道,一点都没有为她杀了这些人而感到难过,“还有高家兄弟也是我毒杀的,我们费尽心思杀了原先的冬梅,又想办法被那老鸨领进了四季香,为的就是接近他们。没有什么比手刃仇人更让人开心的了。

可惜,那高氏是我最想杀的人,我却分身乏术。要不然,翠屏也不会被定罪了。她害了我未出世的儿子,我便杀了她的儿子,这样很公平不是?”

窦蔻冷冷地瞥了眼莲姨娘,叹道:“真是可怜又可恨。你频繁出入高家与四季香是怎么做到的?”

莲姨娘丝毫没有为窦蔻的话而感到伤心,“只要能报仇,随便怎样。别以为我不知道高氏为我下的如梦之毒,这毒原来就是记在我们高家的药书上,怎么制毒和制解药,我比高家人更懂。只要及时服下解药,这毒便无害。以后再装作时不时的昏迷,趁昏迷之时就可以去外面做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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