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卉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余韵当时月光 > 第六十二章 玉扇笄
  “你这酒喝起来到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秦霄然一饮而尽只觉得酒味浓厚却无花香,白白失了风味。

  “可见古人只埋黄酒是有些道理的,即便埋了旁的也未见得多好喝。”何箬竹抿了一口黄酒,鲜甜之味流转舌尖,虽比不上陈年的酒酿但也沉出了不少醇厚。

  夏竹溪也是头一回埋这些,原就是图个乐子,酒不如意也不大能影响她,“姐姐们喝了玩罢,还真品评了起来。”

  起了三坛酒出来却也没有端上多少,一样一壶,三人自斟自饮喝的自在起来也有些飘飘然,豆蔻再入内室就只见着三人面色绯红,已然有了醉态。

  “何事?”夏竹溪甩着帕子扇风,坐在风口还觉得屋内有些闷热,“去将窗子再打开些。”

  “再开些凉风一激就得病了。”豆蔻将三人扶到无风的地方,“邓二少爷来了,在小花厅等着。”

  “去吧去吧,人家巴巴地赶来,想来是给你送及笄礼的,我们两人自己会照顾自己。”何箬竹笑着赶她出去,又一个劲的叫她不要担心。

  “元霁哥哥,许久未见了。”夏竹溪不是同他客套,夏竹清归京后邓元霁也紧跟着入了建康的书院,听邓夫人说,邓元霁也开始用功了起来,白日将自己拘在书院,晚上回了府也长久地待在书房,两人很是没有怎么见过了。

  “书院里管的严些,妹妹莫怪我迟迟到来。”他拿起放在桌几上两只拳头大小的方木盒,“我是来给妹妹送及笄礼的。”

  夏竹溪看这盒子的大小就知道又是香料,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喜欢搜罗这些东西送她,既实用又能打发时间,实在贴心。

  “这次是什么香料?”她接过盒子觉得有些沉手,“很有些分量。”

  “这次不是香料。”他笑着伸手去扶,稍稍减轻了些盒子的重量,“此前帝姬送了些籽料来,我挑了一些做了一只禁步给妹妹,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邓元霁见她皱眉忍笑,难免解释一二,“家中没有合适的木盒,只好先用这个替代。”

  “我可以打开看一看吗?”夏竹溪实在是有些好奇,邓元霁帮她掀开盒盖,从中取出禁步,玉石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很能让人感到愉悦。

  月满团圆的玉石下挂着一连串的小小的玉兔穿成的玉链,玉兔圆润憨态可掬,“甚是有趣。”

  “原先想替妹妹做只步摇,只是这东西有些分量,只怕妹妹不愿意戴。”

  “不论什么,我都喜欢的。”她将东西交给豆蔻预备着要走,却看见邓元霁站在原地不动,“烦哥哥多跑这一趟,箬竹姐姐她们尚在我房里,我就不留哥哥了。”

  邓元霁看着豆蔻不说话,待她退出去才又从袖袋中拿出一只细长的木盒,交与夏竹溪手中,“还有这个。”

  “子尚赠你的。”

  夏竹溪近三年未听见这个名字了,骤一说起心跳得怦怦直响,满耳的心跳声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冰凉的木盒一点点冻住她的掌心,僵直的双手甚至有些拿不住这轻飘飘的盒子,显得十分无措。

  “是,是吗?”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心境平和了一些才又开口,“从未问过哥哥,此前与陈子尚还有联系吗?”

  “未有。”他低头看着有些站立不稳的夏竹溪,“他自走后,从未传信过来,想来是怕牵累旁人。”

  夏竹溪手里攥着木盒冷笑,“现下倒是不怕牵连了。”

  邓元霁不傻,从前便知晓两人关系密切,现下看她这模样更不知如何宽慰,夏竹溪默默良久想开口又只觉得嗓子发紧,端起一旁已然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许久才低声道,“也难为他还记得我的及笄礼。”

  “这东西来的巧,今日刚送至府上。随送一封信说,烦请我在你生辰那日跑一趟,将你的生辰礼送去,便再无其他了。”邓元霁也有些看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送了东西来信上却仍未留他的任何音讯,如此作为着实叫人疑惑。

  “我揣测这是他赠你的及笄礼,今日就一同送了过来。”

  夏竹溪捏紧了手中的木盒,掌心捏的一片青白,邓元霁摇摇头又劝道,“他既悄无声息地走了,只怕是不大方便与我们联系,现下还记得替你准备及笄礼,想来也并非有意断了联系。”

  夏竹溪心里大约也清楚陈子尚是如何想的,不知那事到底会如何,怕连累他人可又真真切切将几人当做至交好友,强迫自己断了来往只怕他自己心中也不好过。

  邓元霖如今是半个皇室,他不方便与邓家的人有所来往。夏府算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更加不可多加来往。如今挑着她较为重要的生辰送东西过来,也是存着赔罪的心思。

  夏竹溪心里仍有些生气,可又不愿在邓元霁面前表现的太过,“是,他有他的难处。”

  她弯了弯嘴角,“多谢元霖哥哥的及笄礼,也多谢你跑这一趟。还有旁人在等我,我就不送哥哥了。”

  “你先去罢。”

  夏竹溪将木盒收在袖袋礼,才推门入屋,屋中两人面上已无醉意,见她总算归来秦霄然站起来理了理衣衫,“可算回来了。”

  “我出来的太久,也该回了。你们闲时无事多到我那儿坐坐,长日难熬,我一人在家怪无趣的。”

  “嗯,姐姐急着回去看宝儿,我也不留姐姐了。”

  “我与霄然姐姐一道走罢。”何箬竹在这也呆了许久,她自己刚定下亲事,家中的事情也不少,“你莫送,我们又不是不认得路,弄得怪生分的。”

  夏竹溪有些情绪不佳,也不大愿意同她们假做客气,送至院门前也就转身回了屋。

  “小姐怎么收了礼还恹恹的。”

  夏竹溪看她一眼却不答话,拿出那只木盒想了许久才掀开盒盖,一只上刻合欢纹样的玉扇笄。

  豆蔻收拾完禁步见她久久不动,才开口问道,“这是……”

  “陈子尚拖元霁哥哥送来的。”豆蔻亦有许久未听过这个名字了,旁人或许不知道夏竹溪对陈子尚到底如何,可她是清楚的。陈子尚刚走时,夏竹溪三不五时就对着石章发呆,有时看着看着就落寞了起来,只一味地在纸上一个个印着。

  陈子尚这只笄的寓意不如秦夫人今日为她绾发时簪上的福禄笄,她盯着这笄发愣,良久才伸手下了福禄笄,将这只带了上去。

  “小姐也太任性了一些,那个得戴一整天才能福禄绥之。”

  笄上总寓含着长辈对孩子的祝福,自然是戴得时间越久越好,及笄礼在清晨完成,闺秀们往往在夜晚梳洗时才取下,夏竹溪这才带了小半天就取了下来,实在有些不讲究。

  “该是我的总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再带多少东西也无用。”夏竹溪微微偏过脑袋,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玉笄,“再者说,这玉扇的寓意还不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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