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卉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岳灵萧烈 > 63.063
跟着大队一路回京, 她和萧烈分开走。岳灵兀自留在女眷堆中,行在队伍后头。而那男人则坐在最前面的马车内, 时不时过来看她一眼。

赶路几天, 他们见面次数并不多。偶尔碰到也是吃饭的时候, 他很忙, 回京会更忙。厉永权几个围着他商议要事,时常夜晚都不停歇。

只有途中队伍休息时, 他过来把她带进马车内。两人在里头说说话, 她不吵, 由着他讲。不过那家伙本就话少,说着说着就将她搂进怀里。亲吻她粉嫩的耳朵侧脸, 换来她笑盈盈仰首啄他一口,慢慢含住。随后趁对方投入时飞速退开, 眸中尽是狡黠,转身从马车内跳了下去。

这里太多人, 他身份加持不会做太过打眼的事。只能咬咬牙回府再同她清算, 赶路的时候没机会碰她,连偶尔的亲吻也很局促。

暗自隐忍,忙得天昏地暗, 听说那几天岳灵跟一帮内阁小姐打成了一片。听她们聊八卦,玩得火热, 顺便相互分享女孩儿家的护理秘籍。

看来每个时代的女子都差不多, 只要关乎脸面, 怎都能说到一块儿。

她乐此不疲, 大事小事自己化解。没什么麻烦也不爱去烦萧烈,毕竟赶路太累,他又那么忙,哪有时间帮她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于是就这么各自忙碌,队伍终于在五日后抵达京师。太久没回府,管事的安如令亲自迎在前门口。见着王爷和岳姑娘一块儿归来,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他当然也听说了岳灵的事,近来所有事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暗忖王爷如今去哪儿都带着她,瞧架势,估摸也离好日子不远了。

为了哄她开心,安如令把她早前留在王府的男倌叫了出来。叫什么檀儿祁清,在府多日,他们做尽下人该做的事。被折腾得皮肤黝黑健康,倒比刚来那会儿要硬气不少。

抬眼瞧见红光满面的岳阁主,两男倌对视一眼,险些快哭了。

而早先被她救回来的瑾歌也寻声走了出来,额头上有汗,手里还拿着药盅。

看来各自生活,大家都过得还不错。至少在萧烈离开后,她还可以静下来好好和他们叙叙旧。

萧烈公事繁忙,回府之后一刻也没多待。安顿好她,吩咐底下人好生伺候,抬步出了府邸。

岳灵沿途赶路略显疲惫,向檀儿他们招了招手,吩咐他们洛庭伺候,备水沐浴。她想念檀儿的擦背本领,好不容易回来,实在忍不住。

于是两小倌和着主子一起前来洛庭,才将回来。她地位又摆在那儿,安如令哪敢多掺和。唯有抱着拂尘站在门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混世魔王不嫌事大,檀儿在府多日,倒比从前懂规矩。眼观鼻鼻观心趴在浴桶外面,提起擦背,手稍微抖了抖。忌惮萧烈的威严,到底不敢太过激。

不过岳灵倒趴得自在,热腾腾的水汽下什么也不见,唯有美人露出的光滑脊背。

“说说吧,近来都怎么过的?”

她懒懒开口,话语毕,身后便传来一记哭声,听得人略微皱眉。

“阁主……檀儿……呜。”

好是伤心的低嚎,岳灵无奈阖上眸子。

“怎么老改不掉哭鼻子的习惯。”

呵斥完,旁边又传来一阵呜咽。

“回阁主,祁清想家,想墨川,还想风月阁……”

知道他俩不容易,落在王府这么些日子定也吃了些苦头,于是小美人儿秀眉轻挑。

“京师待烦了?”

清秀小倌对视一眼,吸吸鼻子赶紧道。

“阁主不在的这些日子,属下等人度日如年。既要担心您的安危,又要承受无以复加的体力活,实在……”

说得尤为凄惨,捕捉话里头的深意,她往水中潜了潜。

“你俩还能做体力活?”

檀儿闻言一怔,忙举起腕子。

“喏,就在园子里剪花枝。”

她听得眼也未抬,感受身后人按揉的力道。

“还有没?”

祁清见状同样苦丧了脸,抿唇。

“偶尔也要帮帮厨房的忙。”

看他俩的现状,岳灵心领神会,抬手有一搭没一搭倒腾水花。

“得了,真是不容易。”

语毕那俩人将脑袋探高些,目光落到姑娘后脑勺。

“那阁主……您……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她漫不经心揉捏桶里的花瓣,里头着了抹胸,裹得严实,并未尽数暴露。

“我这忙着,不定有时间。改明儿跟管事说说,让他派人先把你们三送回去。”

一阵沉默,两相无言,再出口的话里明显带着欣喜。

“此话当真?”

似是不耐地动了动眸子,神情慵懒。

“这么高兴?”

两男倌见势赶紧俯身,顾不得多,嘴里不住道。

“不,咱们回墨川只想帮阁主打理业务,尽可能照管好风月阁。”

她哪会不知他们在想什么,不急着戳破,将花瓣浸入水中。

“听着倒是有志向。”

说罢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们一眼,再补充。

“成吧,一会儿跟我出门兜一遭,过几日安顿好就送你们回去。”

两人心头一阵窃喜,再琢磨话里的意思,不禁扬首。

“谢阁主,不知阁主过会儿想去哪儿?

轻轻松松再拾起花瓣捻了捻,姑娘盘着发,后颈白皙修长,笑得也是促狭。

“南五巷,陪本座消遣去。”

她早就想出去放风,刚回京就耐不住。什么蘅山苍措峰尽数兜一遭,到底想念京师的热闹繁华。外头游山玩水那么久,不紧赶着出去解解馋,如何成事。

于是这样想,她沐浴更衣后便立刻照办了。

门外的安如令仍旧老老实实地在外守着,见姑娘身着男装从里走出,倒真没想到她如此不安分,刚一落府就想着出去玩。

孟广不足多时就被她唤了过来,还有初次入京的秦召。被岳灵下令出门一块儿见世面,一个都不许落。

她的命令谁敢不听,尤其是孟广秦召。不过大阁主嫌孟广太多事,规定他只许留在府上,不可同他们一路,并且千万别妄想打小报告。

安排好一切,便带着两位男倌和秦召小厮出门往南五巷去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孟广,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上报主子。左右难为,和安如令一起大眼瞪小眼,轻叹口气,突地有些无力。

萧烈很忙,回京之后忙了足足三天才空闲下来。在此之间岳灵也玩得欢,整三日都在外边吃喝玩乐。傍晚后的时间几乎都泡在赌场内。输了赢,赢了输,不断恶性循环。

她总能算准时辰,在萧烈回府时提前赶回。之后装作犯困躺倒床榻内休息,男人进屋后褪去外袍,坐下来看她一眼,念在夜深,没好再弄醒她。只俯身吻过她的额,兀自睡到一旁。

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了去。

他早出晚归,可岳灵比他更有规律。每每出门就直接上了赌场,旁人不觉,只道她是哪家好玩的小姐,见天去送钱,何乐不为。

不过她倒也低调,熟悉外头的规矩,出门总是一身男装。檀儿帮她拎包袱,祁清替她捏背。而聪明机灵的秦召则躲在身后,帮忙出谋划策。

一切安排得刚刚好,她满意于这样的生活状态。只不过在无休止的赌场之行第五天,终于迎来了史上手气最差的时候。

萧烈给了她不少银子,几乎她想要,就可以支配安如令去取。可是赌钱总有不顺心的时候,尤其是运气背的问题。她那天输了很多,待到最后一把,差不多倾家荡产。

怎么办,祁清檀儿面面相觑,就连身后的秦召也有些拿捏不定。岳灵不傻,这事儿要闹到萧烈那儿准会不高兴。便性子一横将这债赖下,赢不了,掉头就跑。

她是有功夫的,操练那么久并不是说说而已。不过她的功夫只在萧烈面前不算回事,但在这帮市井赌徒跟前,不定会落下风。

出手挡住几位汉子围上来的攻势,朝秦召使了个眼色,后者得令,赶紧往外跑。而她自己则翻身上了二楼,从房顶跃出,飞快朝下头街道跑去。

此时夜色已深,她没料到自己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刚才跟陈四那场赌局,她豪气干云押上所有。哪知她和秦召都算错了,运气太差,想搬回一成几乎都难。

输则输,可输成这样也是少见。想到这里,她不禁跑得更快了些,娇小玲珑的身板儿穿梭于市井间,看上去非常灵活。

可惜那帮赌场之人显然比她更熟悉南五巷的地形,两方夹击,她逃无可逃。拗不过只得停下来,稳定心神,和他们正面对招。

街角传来叮当哐哐的瓷器碎裂声,两排竹棍尽数落下,哗啦响。阵势大,来人也越积越多。她心里头犯闷,心道还不如直接告诉萧烈。为了不让他生气,瞒到现在落得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给我抓住她!”

汉子中的为首之人气喘吁吁,冲她喊道。更有旁的不知死活男子,恶狠狠地追上来,言语中夹杂浓浓的憋愤。

“一起上!别让她跑了。”

说罢几人尽数涌了上来,岳灵停住。眼神往旁的竹竿扫去,趁其不备,吸口气朝他们勾了勾手指,不怒反笑。

“快来,我等着了。”

说罢立马踢开旁边一排木棍,趁着混乱的场景再度转身往前奔。行动中发丝散落前额,看上去狼狈不堪,当真糟糕到了极致。

身后之人摔了个跟头,爬起来继续操家伙追她。岳灵穿过几条小巷,奋不顾身朝来时那条道而去。身侧小摊不慎被她踢翻,姑娘忍不住吐了吐舌,道声歉,接着躲。

不知不觉,她觉得自己快跑不动了,要真停下来今晚怕是凶多吉少。后方那帮汉子早就恼羞成怒,看着她不住乱蹿的身影,手中斧子说时迟那时快,立刻就挥了出来。

见此情形她心里暗道不好,尽可能去躲。哪知顾了左边顾不了右边,跌跌撞撞奔到长街拐角。那后面的利器仍旧往这头飞,千钧一发之际,就在那枚斧子即将碰到她头顶时。不知怎的,倏地停在半空,而她也紧接着撞上一堵肉墙,妥妥地埋了个结实。

熟悉的味道,温热的气息。除了见她深夜未归而亲自找出来的萧烈,还能有谁。抬臂准确无误接住朝她丢来的斧子,目光阴鸷,冷冽低沉。

他来了,好在他来了。反应过来的岳灵管不了那么多,一把将他抱住,心跳加快,脑袋埋得死死的。

而男人则不动声色搂过她,单臂拉到怀中。不提她擅自偷跑来南五巷赌钱的事。魁梧内敛,冷冷地抬起眸子,语声低沉。

“回马车去,这里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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