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雪忍不住放轻力道，用心仔细的给他处理好伤口，眼睛看得酸涩起来，包扎好后，手里染上一层浓重的药味。
“王爷很疼的话，就哭吧，我不会笑话王爷的，也没人敢笑话王爷。”
冥靖渊扯出个笑容，任由她摆布，对上她眼神，像是看到今晚皎洁的月光。
“本王为什么要哭？”一见到她完全没法伤心，只想笑。
林苑雪收拾着东西，道：“我受伤的时候时常嚎啕大哭，但林珏从来不笑话我。我想，我也应该温柔的这样告诉王爷。”
心里那根线，彻底被她这番话拨弄了，弹出铮铮的声音。冥靖渊眼里蓄满从未有过的柔意，可能连自己都没发现，嗯了一声不知该如何与她搭话，似乎……成哑巴了。
“以后王爷受了伤，千万别处理得这么草率，天热伤口容易化脓。”
“多谢你了。”
“自己处理不了的话……随时来将军府找我，毕竟我现在算是王爷半个主子了吧？”
林苑雪轻快的说着，谁能想到她也曾穿过铠甲、风云叱咤，然这些往事都像冥靖渊的伤口，早已结痂。重新坐在他旁边后，两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先说话。外面的月色在燃烧黑夜，照得大地泱泱。
林苑雪微微侧过脸去看他，所有光都打在冥靖渊身上，弥漫着一层金光，他身上好像有很多未解开的悬念。她好想知道一切，又怕问了之后……
“盯着本王作甚？”
林苑雪紧张得抓住椅子，“没啊，没看你。”
冥靖渊扭头过来：“你明明在看。”
“……我在看房顶，不行吗？”
“可以。”
林苑雪晃着绣鞋，好像骗了他之后心情颇为得意，看着他就想起夜晚那缕最温柔的星光。她怎么会这么想呢，眼前的人明明是最火热的那滩岩浆才是。
经过很很多，懦弱过自私过，伟大过拼命过，林苑雪收获了很多道理和惊讶，自认为这辈子能凌驾于感情之上。现在看着冥靖渊，心里的想法顷刻崩塌。
以前她才是那滩岩浆，可以抱着自欺欺人的谎言去为冥司和做事。现在，不能了。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畏惧什么。
她怕热情似火的人，那样的人靠近她，会把她烧得连灰都不剩。所以林苑雪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克制。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事！”林苑雪笑吟吟的：“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王爷，希望王爷能如实回答我。”
冥靖渊对她已经是知无不言了，点头：“说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当日我没有选择帮助王爷的话，王爷是不是已经将我视作死敌一样的存在？甚至要在背地里弄死我？是不是？”
几连发问看得出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但是冥靖渊对她没有起过杀意，有的……也是不为人知。
林苑雪盯了他很久，“好吧，我知道答案了，还好我们站在了一起，否则肯定打个你死我活。”
“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