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摩托车的马达声有点刺耳,一路狂飙,惊醒了多少梦中人。

我,长潞,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梦中人吧。

我在这样形单影只的夜里,无可避免地回想着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怀念着那份短于朝露却弥足珍贵的温情,在可笑的自我反省中一遍遍麻痹自己。

安蓝呢,她会不会如我一般辗转反侧?会不会和我一样怀念曾经的执迷?

一个爱了她小半生的男人,一个如今患上肝炎远离家乡独自在外地打拼却最终穷困潦倒不知未来在何方无助又失意的寂寞男人。

安蓝,你会看得上这样的男人么?也难怪,我们的关系一直暧昧不清,比朋友多一点,比恋人少一分,你始终不肯迈出一步,我也不敢越过雷池。

即使,后来的后来,我下定决心向你再三保证我对你的爱恋和执着,你也半推半就地接受我终于成全我的相思之情,可惜,因为王小光的刑满释放,因为王小光的步步紧逼,我们又一次错失了缘分,错失了这份难得的爱情。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我一边思索这些令我困惑问题一边抽了二十几根烟,卧室十分狭小,我几乎被浓浓的烟雾呛死,最后喉咙也变得干涩无比。

想到最后,我突然发现我身边已经没有朋友,被我视为红颜知己的美丽姑娘鲁花自杀死了,那些酒肉朋友王小光之流也已经狼狈而退,鲁兰前几日收拾行李回乡下老家了,还有谁呢?红梅?那个女人,早已经和我划清界限断得干干净净。

最后,我只能自己摸着黑去倒水,可是,因为我要搬走,事先跟出租房子的房东打过招呼,不知为何,他竟然掐断了我这间屋子的电源。

没有电,没有办法烧水,我只能用自来水将就一下,我一口气喝了三大碗,喉咙稍稍变得滋润一些,不再那么难受,我走出房间,漫步在小小的院子里。

星光有些黯淡,明明是夏末的夜空,本该群星璀璨,月光也应该是流光溢彩的,可是,因为工业化的高速扩展,在北京附近几乎看不到一片洁净的天空,也闻不到一丝干净的空气。

我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沫,然后听到院子外面突然响起狼狗的狂吠声。

我急急走到院子门口,探头一看,一个醉酒夜归的高大男人牵着一只狼狗跌跌撞撞地从门前经过,不知为何,狼狗忽然停在门前,朝着里面汪汪大叫。

我吓了一跳,难道,这只看似凶猛的狼狗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儿?

那个醉鬼也停住步子,他好奇地走近几步,他带着醉意的目光正好落在我身上。

按照往常的性子,我本想畏畏缩缩地后退,躲到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避开他们,可是,不知为何,那一瞬间我不想再这样窝囊下去。

我深呼吸一口气,镇定地站在门口位置,冷静地打量着醉鬼和狼狗。

这一对奇怪的组合。

这个醉鬼,长得结实高大,看起来有点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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