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栾易一时语塞，一拍大腿叫了起来，“被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啊。难道除了千里沼泽下的那条，其他的是从另外四片大陆被人为移动过来的？”
“猜对了。年代不可考证，但这就是事实。王脉被人动过手脚。其实想想就知道了，天渊阁有荒古一帝，南疆深处是灵兽，我们这里，哎呀这个我不告诉你。极西之地和那个帝者，唔，这也不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少女捂着嘴巴，几次说漏嘴都偷偷望了眼栾易的表情。
栾易已经见怪不怪了，对王脉掌握地比自己还要清楚的人肯定存在。少女手眼通天，神神秘秘的，知道这些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极东之地，真的有一条王脉。和其他地方略有不同的，这条王脉是结晶的巨大的瀑布和其上下游。这让栾易怀疑王脉真的可以搬动吗，怎么可能和地形如此的契合。倒不如说这条王脉在成型之前就是存在在这里的灵泉瀑布也说不定。
他在这里静静调理着身体，关于中州的那场动乱已经不是他这个级数可以参与的了。紫微帝星太过恐怖，太白和庄周两位圣人必定要出手，恐怕两年多前天外的战斗要在中州再上演一次了。
修炼界的实力派还是少了点，敌强我弱，情势不容乐观啊。
骨圣应该还活着，这是栾易手握的趾骨给他的启示。身怀贤者之兵的骨圣即便不敌，也有办法逃离，不至于落得神形俱灭的下场，这点无需过多担心。
调理之中的栾易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瓶颈的来到。修为卡在当下的阶段很久，几十年过去，还经历过几场特殊的战斗，也是时候否极泰来。
凝虚六阶的栾易静静地领悟着虚的奥秘。他的境界一帆风顺，没有任何阻碍。若是彻底展开境界域来比拼实力，当世能和他为敌的屈指可数。其实一切都应该在修为的积累下水到渠成才对，只不过先前姜英的事情是栾易的心病，久而久之竟形成了心魔。
随着姜英的危机解除，心魔也在无意间除去。积蓄的真元在充盈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后，开始了新一轮的爆发。
虚与实相对，是修为的反面，精神力的象征。虚实相生，道法自然。虚境在拥有足够的前期积累后，缓缓打开了神识修炼的道路，让两者可以并行。
凝虚如同其名，是凝练的过程。栾易的神识已经足够凝实，覆盖的范围也远超同级别的修士。
任由修为无节制地攀升，和死神再度擦肩而过的他，已经凝练了第二多炼化。天运功法至此，才算真正的筑基接结束，可以迈入实战的行列。
说来也是栾易两者兼修的好处，天运震荡神魂的法诀是有巨大的反作用的。对对手造成影响的同时也施加在栾易自己身上。他在过去为了寻求快速进阶，还想骨圣借用铜铃，把自己倒扣在里面。铜铃把自己的攻击放大回击，等于两倍的放大后的力量同时攻击自己的神识。
他就是在这样变态的条件下不断挑战极限，进行修炼的。
“破、破、破、破、破！”栾易连连大喝，身体迅猛地自转起来，周围的顽王级灵晶不断化为粉末。四散出来的磅礴灵气则一点没有浪费得卷入了栾易的体内。
他的突破，远比想象的漫长。六百兆的细胞都需要成长。
一个量变和质变不断转化的过程。
一年、两年。他身边五十米的王脉都消失了，成为栾易进阶的动力。
“哗啦啦——”一尊雕像突然动了起来，大概小手指厚度的石片从栾易身上滑落下来。
果然还是来了啊。栾易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提升修为，每一次进阶，他的身体就会向石化迈进一步。内视检查不下百遍的栾易始终没能找到真正的原因。只能任由事端发展。
他还记得上一次突破的时候半颗心脏都石化了，是将浑身拆散重组，才让石化进程中的细胞分散到各处。这回从细胞中分泌出来的东西直接把他整个人给石化了，恐怕时间再久一点，十年八年的突破时长，他体外能有拳头厚度的一层石片。
“栾易叔叔，你修炼怎么要这么久。都变成一块石头要发霉了。”少女每一周都会来看一回，上次来的时候发现平静的空气中暗流涌动，便改成了一天来一次，果然守到了栾易破关的时候。
“你为什么一定要叫我栾易叔叔呢，我看起来比你大不了几岁吧。”别的不说，神清气爽感觉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的栾易笑着说道，他对叔叔两个字特别地介怀。
“因为这是事实啊。唔，你应该比我大十多岁吧。再说族谱里面写着你就是我叔叔啊。”少女说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宗卷轴，展开后眼神飘来飘去皱眉寻找着什么，过了不久展颜把其中一处指给栾易：“诺，你自己看啊。这里写着的，栾辰是我小爷爷，下面就是叔叔你的名字啊。”
还真的是“栾辰”两个字，栾易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自己的户口恐怕当年也因为自己失踪太久而注销掉了。世界上早就没人知道那死鬼老爹的名字，这少女哪儿搬出来的族谱，还真像那么回事。
“那你把自己名字遮住做什么。”栾易找到了疑点。
“不想告诉叔叔你。回去问你自己老爹啊。”少女说着把族谱当做宝贝似地收进了衣服里，那藏着掖着的位置有点那个啥，栾易不好意思下手去抢过来看。这时候少女甩下栾易走到他之前修炼的位置，从地上捡起一颗土黄色的石子拿给栾易，“小叔叔你怎么暴殄天物啊，连荒玉这么宝贵的东西都随便乱丢。算了，这玩意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好了，叔叔你差不多也就可以回去了。”
栾易有些不情愿地被赶了出来，极东之地在一片神秘的幻阵掩盖下，只有一条通道，比起须弥纳芥子也不会差多少。难怪少女之前会那么说，不过栾易现在已经掌握了进出的方法。
他第一时间赶回了天权宫，见到门派还好好地存在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天权宫宛如一片死水，给栾易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很多陌生的面孔再来来回回忙碌着。这些都是天权宫新招收的几批弟子，虽然有亲自过目，做甩手掌柜的栾易对他们的印象都不是很深。
“杨雪，这是怎么回事？”
来到须弥纳芥子的干龙潭村，栾易看到了无所事事淘米做饭的杨雪，连忙问道。
“你到现在才回来？”杨雪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抱怨，“青鬼帝还在这里没走，你快去看看吧。”
“他伤势这么严重？”栾易大吃一惊，进屋一看，比想象中还要惨烈，属于帝者的身躯竟然被撕开了几个口子，鲜血淋漓。“之前没有这些伤口啊？”
青鬼帝自己设下了结界，在床上安静地休养着，暂时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带着杨雪到门外后，栾易才算明白如今的天权宫为什么会这么萧条。
随着紫微帝星的人来搅局，全面战斗以天玑宫为导火索，在沉寂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后就彻底打响了。四方世界的帝者和圣人都悉数到场，打的天昏地暗，大地崩碎，海水倒灌。
他们来的算是比较晚的，就在半个月前才到达，伤势并未痊愈再度加入战斗的青鬼帝在那之后转而应战了其中一人，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五大世界来围攻我们，还真是看得起这里啊。”栾易声音低沉，事情不按照剧本来发展让他很不满，尤其是天权宫那一批有所损失不足三百的弟子也加入了战斗，至今已经传回了数条死讯。
就连姜英也在那个时候跟着无双等人一起离开了。战斗打响在各地，天权宫因为颠覆了摇光的关系而被规划入北域阵营。
“骨圣呢？”
“上次去天玑宫后就没有回来过，我们也特地去找了，到处都没有消息。你去天玑宫的时候没有见到吗？”
“算是见到了一半吧。”栾易叹了口气，“骨圣应该还有一口气吊着，没找到他也好，可以确保他的安全。”
……
两人对话了一阵后，杨雪突然说道：“圣人找到处找你，就连神算子都动用了还是没有算到你的踪迹。快些到泰山之巅去吧。这次的事情我做不了旁观者了，能够看到结果就可以了。”
“那倒未必。”正说话间，突然横来一剑从栾易眼前掠过。什么都没有看到，剑光已经消失了。
“虚空中的斩击，什么人！”那还剩下一条裂缝的虚空被栾易一根手指戳破，他的大手探了进去，抓住了那即将遁去的飞剑。
“你的修为居然提升了这么多！不过我比你更强大。杀过人的剑我也用不着，就送给你好了。那女人的元神就算我给你的见面礼，下次还会有机会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