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周珩儿从学堂下学回家,只是刚到家门口,便从马车上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哥哥?是哥哥!”不用周珩儿细看,就知道是他的哥哥回来了,于是便像箭一样窜了过去,待周竟迟下了马车,便紧紧的抱住他,激动的快要哭了出来,连身体都是微微发抖的。

陈阿娘看见周珩儿这个样子,也不觉湿了眼眶,再就是想到周竟迟在监狱呆了那么长时间,肯定需要补补身子。

便是红着眼眶对周珩儿说道:“珩儿,你哥哥刚回来,先让他进屋休息休息。”

周竟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介猎户,什么苦受不住,伸出手在周珩儿背上拍几下,“哭什么,我能有什么事,别担心。”

听了哥哥嫂嫂的话,周珩儿松了手,边进屋边大声喊着:“娘,哥哥跟嫂嫂一起回来了!”手里也不忘了拎着陈阿娘带回来的杂碎物件。

孙氏在周竟迟入狱这段时间,没有一天晚上是睡好觉的,每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监狱里面受苦,成串的泪珠子就往下掉,每天就坐在那里望着大门的方向,人都熬瘦了一圈。

这天又是跟平常一样等着周竟迟回来,猛地听到珩儿说周竟迟回来了,原本黯淡无光的神情立刻精神了起来,她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像门口那个身影看去。

周竟迟看着瘦了一大圈的母亲,从未哭过的堂堂七尺男儿愣是掉下了眼泪,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儿子不孝,让娘劳心了。”

一旁的陈阿娘急忙扶着周竟迟,想让他站起来,孙氏也来到他面前,示意他起来,“竟迟,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悬着的心啊,终于下来了。”

一家人都互相擦擦眼泪,安慰着彼此,过了好大一会儿,大家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傍晚,孙氏和周竟迟笑意盈盈的在一起说着话,周珩儿跟着陈阿娘在灶房做饭,忙得不可开交。为了庆祝周竟迟平安回家,陈阿娘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的绝活都拿了出来,香味都飘出了好远。

菜全部做好了,一家人坐在一起,陈阿娘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了,很是珍惜。

“娘,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鲁莽让竟迟入了狱,受了那么多苦,所以我今天答应了跟隆兴酒楼的合作,让他们放竟迟出来。”陈阿娘站了起来,将自己压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阿娘…”周竟迟温柔的看向陈阿娘,他不自觉的握紧了陈阿娘因为激动微微发抖的手,“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咱们家好。”

孙氏看见儿子安全的回来,跟陈阿娘闹的气,也全都消失了,也只随着周竟迟的话,“没事,竟迟回来就好。”

看见孙氏也不再追究她的过失,陈阿娘心里顿时好了许多,她将桌子上的荤菜全都堆到了他们三个人的碗中,吩咐他们多吃点,把瘦下去的都补回来。

久违的相见,全都化成一阵阵的温柔,陈阿娘躺在周竟迟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缕阳光不偏不倚的照在陈阿娘眼旁,使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刚想翻身,看见身旁眉头紧皱还在睡觉的周竟迟,陈阿娘用手轻轻的按着他的头,待他的眉头舒展了,便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今天她还要去隆兴酒楼谈生意,这可耽误不得。

等她到了隆兴酒楼,才明白这第一酒楼的名声不是吹的,无论是从装饰,服务,还是食品,都是属一流的,在古代能做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这个时候也还不到晌午,酒楼里面就已经人满为患了,这种影响力不是一般,跟这种酒量合作,也不失是一个好方法。

陈阿娘也不多耽搁,直接去找了掌柜的,履行昨天的承诺。

“呀,陈姑娘来这么早。”掌柜的眼里闪过商人特有的狡邪的目光,“我现在领您去后厨,教他们做汉堡。”

“掌柜还真是痛快,咱们还什么都没有谈妥,就直接让我来教?”陈阿娘不是软柿子,条件什么的具体都没有谈好,她怎么敢让别人学会汉堡的做法。

“陈姑娘放学,具体的条约我已经派人写好了。”掌柜边说边示意旁边的下人将条约呈给陈阿娘。

陈阿娘接过条约,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下,认认真真的分析每一条规定,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不出半晌,陈阿娘便将条约看完,“掌柜的真是精明,既不让自己亏一文钱也不让我多赚一文钱,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又生出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

掌柜的听出陈阿娘的挖苦,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对着陈阿娘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好了,掌柜的,请你们隆兴酒楼的大厨出来吧,我教他怎么样做汉堡。”陈阿娘也不想跟这个掌柜有什么没有意义的纠缠,直接奔向主题,开始教厨子做汉堡。

“先把面粉和好,注意和面的时候要用温水,要适当的加盐,这样做出来的面饼有型还劲道。”陈阿娘站在主厨的位置,一步一步的教这些厨子做汉堡,一旁的掌柜看见这副光景也喜上眉梢,如果他的隆兴酒楼也成功的推出汉堡,收入至少可以翻一翻,而且这样也讨了上面那位大人欢心。

隆兴酒楼厨子们做的第一批汉堡出锅了,不过也许是第一次做的原因,与想象中的相差甚远,味道都可以,就是卖相都太差了。

之后陈阿娘又教厨子们做甜点,、比起做汉堡,做甜点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有人能将甜点做成咸的,陈阿娘忙活了一个下午,才让大家做出来勉强能吃的汉堡和甜点。

很快就到了打烊的时间,陈阿娘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开始准备回家了,早上走的时候也没有跟周竟迟说自己的去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着急,出去寻她。越是这样想,陈阿娘就越是想急着回家,拎上自己的东西,向家的方向走去。

周竟迟醒来找不到陈阿娘,转来转去才听周珩儿说是去隆兴酒楼教那些大厨做汉堡,周竟迟一听就急了,他娘子自己苦苦钻研出来的法子要教给别人,又没有办法。只能做好了饭,等阿娘回来,让她多吃点,补补身子。

“竟迟,我回来了。”陈阿娘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子食物的香气,忙活了一下午的她正好什么都没有吃,闻见香味便走不动路了。

周竟迟笑她,“像只馋猫。”陈阿娘吐吐舌头,开始消灭眼前的食物。

“阿娘,对不起,都是我,才让你把汉堡方法教给别人的。”周竟迟挑了时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但是陈阿娘不是这个样子想的,她一听周竟迟的话,愣是气的火冒三丈,“我都说了跟你没有关系,这样有助于汉堡的销量,我无论干什么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周竟迟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陈阿娘,也被噎的没有话说,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次日,陈阿娘依旧来到隆兴酒楼找掌柜,继续教那些厨子做汉堡和甜品,只是这次左右没有看见掌柜的在那里。

陈阿娘等的不耐烦了,随便拉来了一个小二模样的店员,问道:“你可有看见你们家掌柜?”陈阿娘不偏不倚,正好拉了一个看见掌柜踪迹的人,得知掌柜的在跟酒楼的总头头讲话。

陈阿娘本想再等一会儿,可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索性来到二两,挨个房间的寻找掌柜。

“沈老板,您说的我已经照办了,陈阿娘也每天都要来这里教我那些大厨做汉堡,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不用了。”

听见说话声的陈阿娘立刻放慢了脚步,听声音就是掌柜的没错了,而另外一个人就是他们的总老板?心里正疑惑,突然房间的门被开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身形修长的人,陈阿娘一看,这人有点眼熟,又仔细想想,“沈公子!”那个当初让她去府上当专厨的人。

沈慕之没有想到陈阿娘会寻上来,这一见就又有些尴尬,上次见面的不欢而散还让王公子嘲笑他好长一段时间,正好拿她偷听说话为由,教训教训她。

掌柜的刚要张嘴,沈慕之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即抬起眼撇了陈阿娘几眼,“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陈姑娘嘛?”

陈阿娘听出了他阴阳怪气的调调,但也没有在意,“沈公子,难道您是隆兴酒楼的大老板吗?”

沈慕之没有回答陈阿娘的问题,反而转向了掌柜:“我说掌柜的,我是大老板这种事怎么什么人都能知道?”

掌柜的站在一旁,“兴许她是听别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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