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主任说得对。虽然我不知道他以前长的是什么样子,但是江月并不像她的母亲,很明显,她遗传到的是她父亲的样子。由此可见,自己的这位岳父当年肯定是一位帅哥。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和那位女大学生一见钟情?虽然有英雄救美的成分,但那也得以相貌为基础啊。

还有,他现在变成了这样子,我估计是他在极度失望的情况下自毁面容所致。

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仔细问问他。他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当初人们认为他已经死掉了。如此种种问题都让我感到好奇。

不过,我对自己的这位岳父是很有意见的——你当初再失望也不应该拿起刀子往自己的脸上戳啊!你看,你当时戳得到手过瘾了,现在我却得花大价钱给你补回去呢。

有一点我很欣慰,那就是他同意整容。这说明了什么?这起码说明他想过回到他以前的那种生活里面去啊。

不行,我得马上告诉江月这件事情。要让她提前再去做一下她妈妈的工作。不然的话,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和卢主任简单地交谈了一会儿后我再次去到岳父的病房。

“没事,手术会成功的。”我对他说。

“我对不起你们。”他在喃喃地说道。

“怎么这样说呢?不管怎么说您都是小月的父亲啊。我们是一家人,应该的。”我急忙地安慰他道。

“宇文,你叫宇文豪是吧?”他问我。我点头。

“宇文,我想求你一件事情。”他说。

“您说。”我急忙地道。

“我手术后如果江月的妈妈还是不能够接受我的话,你帮我在城边租一套房子好吗?”他说。

“没问题的。爸,您别想那么多。江月的妈妈会接受您的。您放心好啦。”我说。

“唉!上天没有惩罚我,反倒给我了这么好的女儿女婿。我真是愧对上苍啊。”他忽然激动了起来。

“爸,您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准备做手术,好好配合医生。您能够这样的话,我们当晚辈的就放心了。爸,您现在千万不要随便乱跑了,不然的话我和江月会很担心的。”我说。

他不说话。

“您一定要答应我。江月在上课,还不知道我们回来了。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让她马上来看您。”我说。

“我答应你。”他说。

“太好了。爸,这是一些钱,您先拿着。吃饭的时候有人会把饭菜推到这里来卖的,您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对了,江月来的时候我让她去给您买几套衣服,还有内衣什么的。您什么都不要管了。”我又说道。

“宇文……”他说。

“您说吧。我尽量给您做到。”我发现他有些犹豫的样子。

“那些东西还是你去给我买吧,我们都是男人。”他说。

我猛然地明白了:他离开家很久了,还不能完全接受自己的女儿去给他买那样的东西。“我们都是男人”他的这句话表达出了他与自己女儿的生疏。

所以,我只好急忙地点头。

安顿好江月的父亲后,我随即去到自己的科室。

黄灿匍匐在她孩子的病床边睡着了。我估计头天晚上她肯定一夜未眠。

“黄姐……”我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她猛然地醒了,“怎么啦?”

“你回去休息吧。我让唐波尔先替你看着孩子。”我对她说。心里对她有些怜惜。对其他病孩的家属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情,因为她是我朋友。

“这样不好吧。人家有工作的。”她说。

“那这样,我替你先看着。反正我还在休假。我是这里的医生,这样你放心了吧?”我又道。

“好吧。我回去收拾一下就来。”她不再反对。

她离开了。我开始给孩子作检查。

孩子正在睡眠中,他还是那么的瘦弱。不过,从孩子的脸上我依稀可以看见黄灿的影子。

这孩子太可怜了。我心里想道。

不仅仅是因为他患有的这种疾病,更多的是,我想到了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这一刻,我不禁在想一个问题:孩子的父亲真的是烈士吗?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那个烈士的封号也太可笑了些。

不,不是可笑,是一种悲哀。

孩子的情况还不错。

随即回到医生办公室,我想马上打电话给江月。我要告诉她我们回来了的消息。

“真的?太好了!可是,我还有课怎么办?”她很激动。

“上完课后就马上过来。”我说。

“嗯。”她应答道,“豪,我真的很感激你。”

“我们是夫妻,怎么说这样格外的话啊?”我不悦地道。

“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我一样从内心里面感激你。”她说,随即轻声地道:“晚上我要好好奖赏你。”

我心里顿时一荡,全身开始燥热起来。她的那句话撩拨起了我身体里面每一个细胞的兴奋点,霍尔蒙也在开始急剧分泌。

“别说了。我受不了了。”我痛苦地叫了一声,“对了,你来的时候去给你爸爸买几套内衣。他身上穿的这一套还是我的呢。”

“你去买吧。我觉得有些怪怪的。”她说。

我不禁一怔,“好吧。”

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了一怔危机。江月,还有她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之间的隔阂是现实存在的。这也需要我去从中调和啊。

自己找回来的是一件大麻烦事情。我顿时清醒地意识到了。

不到一个小时黄灿就回到了医院,我很明显地看出了她并没有休息,只是洗了个澡。因为她的脸上依然憔悴。

“孩子没事。我每隔一刻钟就要去看一次。”我说,“黄姐,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睡不着。”她苦笑道。

“干脆这样,你去我们医生值班室休息几个小时。就在病房里面转弯的那地方。我让护士长给你开门。”我说。

她却在摇头,“算了,我还坚持几个小时,我妈妈就来接替我了。”

我不好再劝她,随即又去给她泡茶。“浓一点。”她对我说。

我急忙增加了一倍的茶叶量。

“黄姐,你怎么找到我岳父的?”我直接地问她道。因为我心里很好奇,而且现在也没有其它的话题。

她笑了笑,“当时上山,我走在最前面,你们都是跟着我走的。是不是这样?”

我点头,“是。”

“走了不一会儿就没路了。是不是?”她又问。

“原始森林,估计是那样的。”我说。

“那你岳父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她笑着问我道。

我怔住了,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我是故意带你们去到一个没有道路的地方的。”她淡淡地笑着说。

我猛然地明白了。“让他们去爬树,那是你早就想好了主意对不对?而且你也早已经判断准了小陈会去先爬树。”

“他是军人,是战士。不可能让自己的上级先去爬树的。”她说。

“他有恐高症你也遭知道是不是?”我问道。

“宇文,别问了。”她忽然地道,“从村里进入到森林有一条小道。不过不是我们走的那条路。你岳父进出就是走的那条小道。在我们进山的旁边,是沿着山边慢慢进入的。当时我一看地形就知道了。后来,我就是从那条路走进去的,大约走了五公里左右,我才发现在一个山坳里面有一片开阔地。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岩洞,走近后很容易地就发现了有人居住的痕迹。你那岳父很不错,他在那里自己养殖了野鸡和野兔,还有两条野猪。自己还种了一小块蔬菜。他很会选地方,那里有水源,地势开阔,他在岩洞的外边做了一道栅栏,不容易受到野兽袭击。还别说,他在那里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

“他肯定很寂寞的。”我说。

“也许,我们不该去把他找回来。”她忽然地叹息道。

“为什么?”我很吃惊。因为我姑姑和她都这样说。

“其实,我很向往那样的生活。”她没有回答我,却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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