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霓刚回来,就被冯辉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不由心头火起。“深更半夜的,你唧唧歪歪的干嘛!我高兴对谁发骚就对谁发骚,你管得着啊!”

“我是你哥,当然管得着你!”冯辉理直气状地训斥她:“看你这副醉醺醺的德性,哪还有点儿正经姑娘的样子,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你有什么资格训我!”冯霓不屑地嗤笑一声。“自己的老婆都跑了,扔下个小奶娃不管,还好意思在这里教训我!”

冯辉大怒:“你他妈住我的地儿,还骂我,快给老子滚!”

“滚就滚,谁希罕你这破地儿!”冯霓翻个白眼,晃悠着手包,又踉踉跄跄地走了。

“你去哪儿!”冯辉赶紧喊她。

“要你管!”冯霓从鼻孔深处哼一声,一摇三晃地继续往外走。“姐姐我年轻貌美,风情万种,难道找个栖身之所还不容易!”

冯辉赶紧上前抓住她,然后生拉硬拽地塞进了他运货的面包车里。

“靠,你干嘛呀!”冯霓骂骂咧咧地。

“我得赶紧把你送回家!”冯辉做了一个决定。“明明在家没人照看,你和爸帮我一起照顾孩子吧!”

再任由她胡作下去,肯定得闹出大事来。

冯辉就怕她一时冲动又跑去骚扰霍燃,那可就再也没法跟他借钱了!

*

第二天一早,晓曼梳洗换衣,先把甜甜送去幼儿园,再去云和琴行应聘。

为了今天的应聘,她做了很多的准备,就希望能够得到这份工作。

晓曼用导航软件定位,找了云和琴行的位置,停好车,就检查了一下妆容,然后就走进了琴行。

刚进门就看到前台坐着一位戴眼镜的老师,礼貌地对顾晓曼点头:“您咨询钢琴课程吗,是您自己学还是给别人报名?”

晓曼忙道:“我过来应聘钢琴老师,前些天已经预约好了的。”

“唔,”前台老师忙询问她姓名和电话,从电脑里调出信息,就道:“夏姐在办公室里,你过去找她就可以。”

晓曼穿过甬道,看到有两排镶着玻璃门的教室,左排右边的门框上挂着“办公室”的木牌。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请进。”

晓曼推开门,堆起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您好,我是顾晓曼,过来应聘钢琴老师。”

办公室并不大,可以放下两张桌子,一排沙发。一位三十多岁的短发女子坐在办公桌前,似乎正在看什么东西。

见晓曼进来,她就抬头回应:“顾小姐来了,快请坐。”

晓曼在那女子旁边的沙发坐下来,接过对方用纸杯倒的热水,杯子里飘着几根茶叶。“请问……您是夏佩云校长吗?”

“嗯,我是夏佩云。这培训班就这么大点儿地,称不上什么校长。我年长几岁,这里的老师们都叫我一声夏姐。”夏佩云很亲切地说道。

晓曼却一直盯着夏佩云的脸,似乎有些迟疑。

夏佩云也盯着顾晓曼,好像记起了什么。

过了片刻,晓曼颤声呼道:“佩云姐!”

夏佩云仍然不可置信:“你……你是……”

“我是顾晓曼啊!”晓曼几乎流出激动的眼泪。“我们两家是在城中村的邻居!”

“真的是你!”夏佩云忙重新上下打量着顾晓曼,“眉眼果然还有小时候的模样,更俊了!”

原来她们俩认识,而且还是曾经的邻居。

那时,她们两家都住在城中村,一墙之隔。邻居夏家因为做生意,经济条件还不错,为了培养儿子,特意买了钢琴,并且请了钢琴教师。

但儿子并不喜欢弹钢琴,相反女儿夏佩云在旁边认真听老师讲课,反复勤奋练琴。

优美的琴声吸引了隔壁的小女孩晓曼。每次老师讲课的时候,她就麻溜地跑到邻居家,和夏家女儿夏佩云一起听钢琴课。

那年,夏佩云九岁,顾晓曼六岁。

夏家儿子根本就不喜欢弹钢琴,老师讲课他不喜欢听,课后更不喜欢练琴。这可便宜了夏佩云和顾晓曼,她们俩轮流弹琴。

夏家的钢琴一直叮叮咚咚地响着,邻居们都羡慕,直夸夏家的儿女有出息。

夏家父母见儿子不肯学琴,原打算把这钢琴处理掉的,但听到邻居们的夸奖和羡慕的眼光,他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这样,夏家的钢琴成全了夏佩云和顾晓曼。

她们俩勤奋练琴,每次弹奏都能得到老师的夸奖。而夏佩云的哥哥则彻底放弃了练琴,每次钢琴课都偷偷溜出去打球。

后来,城中村拆迁,邻居们都搬走了,从此不再往来。

那年,夏佩云十八岁,晓曼十五岁。

整整九年的钢琴课程,让夏佩云和顾晓曼都成为了真正的钢琴高手,同时也成为了她们赖以谋生的技能。

“佩云姐,真得是你!”晓曼激动到浑身发抖。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伸手抓住了夏佩云的胳膊。“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夏佩云也很激动,她惊喜地道:“晓曼,……女大十八变,你比小时候更漂亮了!”

晓曼清眸不禁盈泪,哽咽道;“我经常想起佩云姐,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相见。”

“姐姐都老了!”夏佩云看着顾晓曼那满满胶原蛋白的漂亮脸庞,不由自惭形秽。她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皱纹,叹道:“岁月不饶人。晓曼,你也结婚生子了吧!”

晓曼含泪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的女儿已经五岁了。佩云姐的孩子多大了?”

“我有两个儿子,大的已经九岁,小的也是五岁了。”夏佩云拉着顾晓曼的手慢慢地坐到沙发里。“我婆婆帮忙照看孩子,我经营这个琴行没有时间顾家。”

“唔,婆婆帮看孩子,佩云姐好幸福。”晓曼看了一看夏佩云,不知为何,她感觉对方似乎过得很艰辛。

夏佩云只比她大三岁,但眼尾纹那么多,脸色黯淡,头发都灰白了,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幸福女人该有的样子。

“幸福什么呀,就这么过呗。”夏佩云叹了口气,不过话题很快就转回到顾晓曼的身上。“晓曼,你的老公是做什么的?一定很优秀吧!否则怎么能配得上你。”

晓曼有点儿尴尬,含糊地道:“早就离婚了,我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啊!”夏佩云吃了一惊,不过她黯淡的眼睛突然放出光来,说不清是同情还是什么。“晓曼,你现在是单亲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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