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现场一片狼籍。

原先停泊偷渡船的地方发生剧烈爆炸,整般船瞬间解体,变成了漂浮在海面上的零散板材。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味道,久久不散。

码头也受到了波及,炸塌了一角,幸好码头上的人没有受伤。

警车接二连三地赶到,一艘艘的快艇放下海,每艘快艇上都有三名警察和一只搜救犬,打捞海面上的幸存者。

但爆炸的威力太大,就连整艘船都解体,想找到幸运者,简直难如登天。

警方在海面搜救半个小时,没有发现一个幸存者,只找到了五六具尸体。

霍燃跟孟海帆交待了几句,打算带着顾晓曼回去。

晓曼见他并没有说出是谁通知他们及时躲过了爆炸,还以为是一个隐藏在对方敌营里的内线,因此就知趣地没有再追问。

霍燃抱着甜甜,晓曼跟在他的身后,正准备上车离开,却听到一声嘶哑的喊叫。

“菁菁啊……我的宝贝……菁菁啊……”

晓曼转头看过去,就见季铭郗拐着文明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在他的身后停着几辆商务车。

季铭郗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满眼惊惶绝望,不停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嗓子都哑了。

晓曼正奇怪季少华怎么没来呢,结果就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随后赶到,猛地一个急刹车,就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男孩,正是季少华。

看样子爷俩并没有在一起,但却是差不多的时间得到了消息,因此先后赶过来了。

“菁菁啊……菁菁在哪里……”季铭郗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被炸塌一角的码头前,睁着浑浊的老眼,努力在海面上搜寻着女儿的影子。

发生爆炸之后,这片海域就被拉起了警戒线,已经戒严了。

季铭郗没有找到偷渡船,就哆哆嗦嗦地询问身边的保镖:“那般船……已经开走了吧!”

保镖不敢回答,唯唯喏喏地低下头。

“爸,”季少华走过来,眼眶红红的,哽咽着答道;“姐姐坐的那艘船……已经炸了。”

季铭郗也刚得到这个消息,但他不肯相信:“不可能……你看这海面上……很干净……哪有船……”

看着父亲这样不愿面对现实,季少华更难过了,终于滴落了眼泪。“船已经炸没了,你看海面上漂着的那些板子……还有这码头……已经被炸塌了!你往后一点,别跌下去。”

其实不用季少华提醒,警察在戒严了海域之后,又开始戒严码头,要求无关人员一律远离。

季铭郗哪里肯离开,他嘶声说:“我女儿就在那艘船上啊!”

有一位警官认出了季铭郗,非常惊讶:“咦,这不是季氏集团的老爷子嘛。您的女儿……怎么可能坐这种偷渡船。”

这般偷渡船的条件很差,属于燃油和燃煤动力混合,偶尔还要借助风帆。噪音大,速度慢,海面上抗风浪抗颠簸的效果差。

总之,这是穷人坐的船。像是季家大小姐这样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坐这种穷人船。

季铭郗已经顾不得面子问题了,他使劲地跺着拐杖,仿佛在捶胸顿足。“菁菁啊……她就在这船上……到底是谁炸死了她……”

一边咒骂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身,目光像穷凶极恶的野兽般盯向霍燃一家。

霍燃原本已经打算上车了,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跟季铭郗说几句话。

季铭郗已经开口了,他指着霍燃破口大骂:“你这没良心的小子,有了新欢就把菁菁忘到了脑后也就罢了。你居然这么狠的心……她都变成这样子了,你居然还不肯放过她,非要赶尽杀绝……”

“喂,老头,别血口喷人!”晓曼立刻呛了回去:“季菁绑架了我们的女儿,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杀人的。这船里的炸弹跟我们无关,说不定就是你女儿放的,她自己作死。”

“放屁”!这次开口的人是季少华,他怒不可遏,斥道:“我姐姐怎么可能把船上放上炸弹炸死自己,她要出国治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除了警察还有闻风赶来的记者。当然,还有闻听爆炸风声赶过来看热闹的夜班工人,都围聚过来。但行人不允许踩过警戒线,只能在外围踮起脚尖观看。

晓曼见苗头不对,回头对霍燃低声说了两句话,霍燃点点头,就抱着甜甜上车了。

“明钦,你先带先生和甜甜回去,让祁哥带几个人在这里陪我就行。”晓曼想让霍燃和甜甜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明钦并没有动,只对顾晓曼喊道:“我们等你。”

我们等你!

晓曼听到这话不由心里一甜,也就没再坚持。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狠狠地瞪向季铭郗,正式开始宣战:

“老头,你搞搞清楚,别贼喊捉贼!你女儿连续犯案,现在被警方限制人身自由,她怎么就能从医院里跑到偷渡船上?难不成她自己长了腿!”

晓曼充分发挥她的毒舌,同时叫过来孟海帆,当场揭发季家人里应外合,把个被取保候审的季菁给悄悄弄出了医院,然后送上了偷渡船。

夜色已深,哪怕是盛夏季节也有些凉意。

季铭郗身体微微抖着,好像痉挛一般。

“爸,你不要理睬她。”季少华见势不妙,赶紧申辩:“我姐姐是遭人绑架!我们怎么可能把她送上一艘爆炸的船。”

经过儿子的提醒,季铭郗才缓过神来,喘息着:“我女儿遭人绑架!现在又被炸死了!顾晓曼,你跟她有过节,是你害死她……”

“喂老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女儿明明就是被你偷送上偷渡船的,她犯了两次案子,早晚要蹲大牢。她临走还绑架我女儿,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已……”

“既然她绑架了你女儿想逃出国去,为何要在船上放炸弹!”季铭郗剧烈喘息,好像随时都要过去。

晓曼毫无畏惧:“肯定是她了!瞧你女儿缺胳膊少腿的模样,整个就是吓死不偿命!她是不想再活着吓唬人,所以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我呸!真是坏死了!”

其实她并不确定船上的炸弹是谁放的。但当着季家父子的面,她可不是好相与的。

她的毒舌向来都不会饶过跟她不睦的人,当然也不会饶过季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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