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不可!”春云急了,“这到底是小姐的闺房,五皇子切记男女有别。”

何况她家小姐已经有容峥世子爷了,这五皇子那日看她家小姐便是痴痴的,若是再穿出什么,实在是大大的不好。

安凌亦不管不顾,他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探望,旁人能说上什么?再说那婚约,来得如此蹊跷,谁知其心中是否情愿?

他今日便是要问个明白,苏小小极受安君义宠爱,又是功臣之女,风华郡主,若她不愿,自己便可……

过了第二道帘子,眼见就要入第三道,春云记得脸色发红,苏小小镇定的声音突然传出来,“五皇子,小小并无大碍,请陛下皇后无须担心,您请回吧。”

安凌亦蓦地僵住,他没想到,苏小小竟然对他下了逐客令。

苏小小其实不止想对她下逐客令,还想上去扇他一巴掌。

堂堂皇子,如此不懂礼数,即便是奉了皇命,也该知道分寸,她的侍女如此阻止,竟凭仗身份全然不顾,可知此事若传扬出去,她好不容易累积的好名声,顷刻都将毁于一旦?

如此自私,若说是关心,她实在是敬谢不敏。

“郡主,”安凌亦温柔地说道,“我是来看你的伤势的,若不入内,如何向父皇交代?”

苏小小还没做反应,容安已忍不住要翻身跑出去发难了,苏小小连忙拉住她,指指容峥,口中却道:“五皇子关切之心,小小铭感五内,但终究男女有别,如若因此有了非议,岂不叫陛下之心白费?”

安凌亦沉着声音,“不会的,你受伤之事传遍皇宫。父皇忧心甚虑,对我亦多加叮嘱,我为父皇分忧,乃是理所当然。”

苏小小皱起眉头,这安凌亦是听不懂他的话吗?

话说得好听,但心中想得什么,他们一清二楚,这位五皇子未免太多情了,且多情得非常狭隘。

一个皇族悉心培养的皇子,怎会是这等人?

否则天下美人何其多,便是有个惊鸿一瞥,也断断不至于如此作态!他是看遍后宫美女的皇子,便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人。

有问题。

苏小小心中顿起疑惑,莫非……莫非他的目的其实是想与永安王府结亲?稳定大权,登上空悬多年的东宫之位!

“五皇子,”苏小小扫了眼容峥,他虽面无表情,但身上的寒气却早已压制不住,“这房中血腥气甚浓,五皇子尊贵之躯,实在不好沾染了晦气,还请去前堂,与父皇交谈吧。”

安凌亦轻笑,“小小不必担心,凌亦自小身康体健,沾染不上晦气。我从父皇处前来,说不定还沾染了父皇祥瑞之气,倒是可以……”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传出,“不必。”

安凌亦愣了愣,春云也疑惑地往帐子里扫了一眼,刚刚那声音怎么不像她家小姐,倒有些像容安郡主,可是郡主不是在三楼吗?

安凌亦若有所思,“小小帐中还有其他人?”

苏小小无奈的翻了白眼,一手堵着容安的嘴,一手掐着脖子,学着容安的语气道:“咳咳……五皇子误会,小小只是有些恶心发吐,与五皇子并无干系,咳咳……”

听了安凌亦的话有些恶心发吐,还与五皇子没有干系?容峥心情大好,意味深长地对苏小小举起了大拇指,苏小小假做不察。

外面的安凌亦沉默了片刻,忽地又问,“小小,前日父皇赐婚,我并不在大典中,未知你……到底如何想的?”

苏小小简直要起来唱征服了,大哥你醒醒脑,本郡主有何反应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没有?你巴巴的来问这句话,是深怕我没被人指指点点?就算我能唾面自干但也不代表我就喜欢被人唾弃啊!

“五皇子,”苏小小真得忍不住了,再忍下去容峥就要忍无可忍了,“这是我与容峥的事,五皇子虽是皇子,这道旨意是皇伯父所下,五皇子若是能代表皇伯父,小小自然愿意回答。”

容峥敛眸,看着矮桌上微凉的茶水,悄然眯起了眼睛。

他倒是……从未望这方面想过。

安凌亦从进门到现在的深情之色登时变了,就像微妙的伪装被人撕开一角薄纱,露出里面深藏的真实。

“小小说笑了,”安凌亦道,“父皇是父皇,我是我,如何能混为一谈?”

苏小小也道:“是啊,就像五皇子是五皇子,安君义是安君义,虽是血脉相连,但毕竟是两个人,不能混为一谈。”

春云怔怔地站在外边,默默将这句话记下,虽不知到底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她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最为出色的就是直觉。

看着五皇子微冷的神色,春云有直觉,这些话很重要。

安凌亦在外站了许久,表情渐渐恢复如常,深情之色却稍减两分,语气也变得淡然,“既然苏姑娘有伤在身不便见客,凌亦也不好勉强。凌亦从皇宫带来些许滋补之物,就放在外间桌上,希望姑娘别嫌弃。告辞。”

苏小小得意地对容安挑眉,道:“恕不远送。”

门再次关上,打开帘子,苏小小长长地吐出口气,容安迫不及待地表达了她的佩服,“苏姐儿你好厉害啊,虽然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但你竟然两句话就让他走了欸!”

苏小小却支着额头,有些发愁,“但这两句话一个不好,就能要了你苏姐儿的命啊。”

“啊?”容安不解,“不就是吃了闭门羹吗?五皇子至于还要苏姐儿的命?”

苏小小无语失笑,将目光看向容峥。容峥号称纨绔子弟,却深得安宁邦信任,背后必有她不了解的联系,否则庆王之位为何单单只留给他?

她打听过了,这大周国的王位世袭可比自己了解的要艰难,并非王爷之子就一定是王爷,还得看他立下的功劳,否则一辈子当个世子倒也足够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她故意在容峥面前说起这个,正是想提醒容峥,这个五皇子可没他表面上那么谦恭怀礼。

容峥抬头,却道:“五皇子确是治国良才。”

只要他能控制住对权利的欲望,意图攀附永安王府壮大己身这件事,他便不会告诉安宁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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