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禧堂中,老夫人眉头一挑,“月儿当真是这样说的?”

云妈妈笑道,“当真是的,奴婢一个字都没落。”

老夫人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她倒是看明白了几分,落了一次湖,倒是忽然开窍了,这次落湖倒也值了。”

老夫人自然不会知道,上官清月付出了比落湖更惨重百倍的代价才有了今日的洞明锐利,她只是欣慰的叹了口气,“不枉我把秋蝉给她,本害怕秋蝉护不住她,如今看来,她终于有个主子模样了。”

云妈妈点头,“您是不知道,侯爷怒火冲天,大小姐却一点都不害怕,三小姐都被她堵的没了脾气,这些年来,奴婢还是头一遭见到这样的大小姐,真是叫人宽慰。”

老夫人叹了口气,“她母亲就是个进可上马舞剑,退可宜室宜家的姑娘,她自然也有刚烈性子在,只是这些年被养的娇弱了而已,所幸没有一直娇弱下去。”

世上人心难测,而想要毁掉一个人,更是有千百种法子,蠢笨之人将手段用在明面,伤人伤己,聪明的人将手段用在暗处,面上得了好名声,私底下却不会叫厌恶之人好过,张素素,算得上一个聪明人。

她没有捧杀上官清月,可能在她看来,上官清月便是杀,也该杀的下贱悲惨,因此她明面上厚待上官清月,施恩示好让上官清月信任于她,可私底下,无时无刻不在打压摧残上官清月的心志,亦纵容所有人鄙薄轻视上官清月,让她陷入孤立无援之地。

让上官清月变的顺服自卑,从根上消磨掉上官清月的脾性和锐气,这是张素素这些年来笑里藏刀一直在做的事。

这一点,上官若兰和上官瑜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并且,他们是张素素最好的帮凶。

可上官若兰绝不会想到,从前自卑顺从的上官清月,有朝一日竟然敢和上官信辩驳,甚至,还将战火引到了她的身上,险些让她在上官信面前露出原形——

荷塘旁的凉亭里,上官如云双眸通红的瞪着上官若兰,“二姐,你为什么不和父亲说清楚?说大姐狠心无情的那些话都是你告诉我的,你为什么不说明白?”

上官若兰一双黛眉轻蹙,满是愁容道,“三妹妹,是我和你说的,可我也是听徐妈妈讲的,我和你说是因为我和你亲厚,却没有让你去告诉父亲啊。”

上官如云被这般一堵,一时说不出话来,上官若兰的确没有让她去告诉上官信,可她性子如此,后果不是明摆的吗?

见上官如云迟疑,上官若兰面露委屈受伤来,“三妹妹既然觉得我不该和你说这些,那以后我知道了什么,便不同你说了,这次……这次都是我的错,怪我不该告诉你,你性子冲动,又不喜欢大姐,我早该想到的。”

上官如云见上官若兰如此,当下便有些迟疑了,难道她错怪了上官若兰?

这念头一出,再想到上官若兰是府中最受宠爱的,自己也不敢得罪她,上官如云抿着唇道,“二姐……我也不是怪你,只是父亲刚才责骂我,我委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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