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开窗
海子的话说的很是硬气，但这一回附和他的人便少了许多。
这些渔民常年在海上生活，但其实海上生活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危险，而是无聊。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认真动过脑子了。而眼下的场景，让他们不得不开始想办法。
一个人说道，“我们才六个人，这女娃说船上有七百多条绳子，那哪够啊？刚才大家都看见了，那可不是一般的鱼，速度和力量都很大，虽然鱼是小了点儿，可我看着怎么感觉比起大鱼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们所说的大鱼，就是鲸。渔民们常在海上走，见过的鲸数量也不少，很多人能够单从鲸换气的时候喷出的水柱来判断鲸的种类。
当然，这些我是做不到的。但我对于这船员的说法有一些兴趣，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但又并没有想通。那念头就好像是突然在黑夜里闪烁了一下的星星，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再要找就很困难。
海子道，“不，咱们不能光想着那些鱼。刚才晓希不是说了，这船很有可能就是靠着这些鱼才能够移动。咱们根本用不着弄死所有的鱼，只要割断了连接鱼的绳子，到最后剩下的鱼没力气再拖着这船，就会沉到海里去。”
“这倒是个办法！”
我眼前一亮，没想到海子能够这么快地想到对策。听起来，按我们目前的状况看，还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法子了。
其他人稍微想了想也觉得很认同。这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可是那些鱼太危险了，我们就这么上去割绳子的话，很容易被拖下去的。”一个人说。
海子道，“这也是个问题。我们不能直接上甲板，那太危险了。”
“但是在船里头，我们根本碰不到那些绳子。”我听了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让任何人冒险上甲板去都是不现实的。先不说能不能有人愿意，单单是这样做的危险程度，就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我们总共只有6个人，每一个劳动力都显得十分珍贵。如果再有任何无谓的牺牲，即使我们能够弄沉了这海妖船，等回到自己的船上去了，怎么开船回到岸上又是个麻烦事儿。
想到这里，我更加觉得不妥。如果海妖船的一切古怪，都是因为栓在船上的这些鱼，那么发生在原本船上的事情就无法解释了。
这些怪鱼就算是把过往的船只当作了捕猎的对象，但是它们也不应该有能力可以制造出时间循环。
我有些担忧，但这些话我没有对任何人讲，一来就算我说出来，他们也不能理解，这一点在甲板上的时候已经被证实了。二来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动摇军心，造成太大的负担。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实在要考虑时间循环的问题，我们可以离开海妖船之后再说。
“你们说，这船舱之所以把窗户都封死了，会不会就是为了让那些鱼进不来？”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船员说道。
我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正是先前发现了窗户的那个人。他这会儿仍然站在一处被封死了的窗户边儿上，看起来对这里的窗子还很是在意的。
“这倒是也有可能”，我说，“但是这有什么用？”
那人说，“要是这些窗户是为了挡住吃人鱼，岂不意思就是说，咱们弄开了这些窗户，就能够到绳子了？只要把窗户开小点儿，让吃人鱼进不来，我们就可以慢慢地把绳子割断。”
“这法子好，就这么干”，海子赞同地说。
其他人对此也没有异议，于是大家分配了一下活儿，准备弄开个小口子先看看情况。好在有个人上船的时候带了个斧头，这东西用来劈砍木头是很合适的，于是开洞的事儿就交给他了。
我因为是女的，没什么力气，所以被分配到最后面站着，拿了远光灯帮忙照亮。
随着这工作分配，我也知道了其他人的名字，不过我一时记不住这么多，只知道除了海子以外，个子最高的那个是他们叫做大脚的，另外一个人长得挺瘦小，被他们叫做牙牙米，也不知在当地到底什么意思，但看牙牙米并不高兴被人这么叫，于是知道不是什么好称呼。另外的三个人长相上没什么特殊，分别叫做阮大、阮二和老蔡，估计前两个是两兄弟。
大脚正是带了斧头上来的那个，这会儿他借着光，在窗口上比划了一下，说道，“就开这么大差不多吧？”
这其实是个很随意的事儿，反正我们对这洞唯一的要求只是不要太大，让那些吃人鱼可以窜进来。但大脚还是要问一遍，可见他现在的心理状况已经很是脆弱了。
众人点头表示可以，随后大脚便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猛地一斧头砍在了封窗户用的木板上面。
按我们的设想，这木板应该是很厚的，否则不可能弄得整个船舱一点儿光都没有。而且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年都没坏，说明应该很是坚固。
谁知道大脚这一斧头下去，整个船竟然发出一声呜咽，那斧头深深地嵌进了木板当中，但已经没人有心思去管那个斧头了。
因为随着这一斧头的劈砍，海妖船仿佛活了过来似的，从船舱的深处，传来了一阵密集的声音。既像是某种巨兽的呼吸声，又好像是有很多很多的人在叫喊。
只不过这声音似乎距离我们很远似的，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楚。
“那是什么东西？”大脚回过头来问着，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恐。
海子说，“不知道，大概是船泡太久，木头腐朽了吧？我们之前不是也听见过这声音？”
大脚伸手把斧头重新扯下来，问道，“那这窗户，还开不开？”
“开啊，当然要开。”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哎，你这灯打的也太不稳了”，大脚重新拿着斧头，比划一下之后说道。
我听见了他说的话，可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手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