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卉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刘景龙锦楠 > 第152章 真相(一)
张景龙认得吴伯的住处,是在东门县城南门附近,与赵石韩三人徒步走去,张景龙想起自己睡了数天,正好一抒筋骨,略运体内真气,只觉内劲充盈之极,不吐不快,却又没有那种内力乱行,不受控制的痛楚出现,遂把那一股真力聚于足下,微一发劲,整个人已疾冲出去,这一踏的力度便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差点儿便收脚不住的跌在地上,他有了心理准备,在第二步踏出之时已懂得控制,但觉不知为何,用力虽比以前少了,轻功却像还要变得快了,一呆之下停下步来,回头一望,竟见到倏然之间,与赵石韩三人竟分开了五丈之遥。

三人随即走了上来,赵匡胤眼见张景龙愣住了的动也不动,知道他身体有毛病,说道:“水兄弟你才刚醒过来,勿要过份使力。”张景龙正在想着事情,这种体验便从没有过,听着赵匡胤的说话,心中竟感到极为烦扰,只感到体内的真气不知为何竟像比以前还要强大,但自己除了那一股暴燥的感觉外,却没有任何不适,只好笑道:“小弟才刚醒来,吃饱后便欲略抒筋骨,累大哥担心了。”眼见张景龙的轻功竟如此厉害,韩重亦插口说道:“想不到当日兵临城下,你这小子对着我竟还留有一手!”

就连张景龙都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有点不明所以,旁人亦都只道那是他本身的功夫,张景龙也只好作罢不再多说,笑了一笑后举足便行,走了不久已到了吴伯的家,只见自己在数天前用来劈柴的那柄斧头依旧放在屋外,忽然间眼前一闪,一道黑影响他急冲过来,石守信及韩重都只是一惊,但已来不及替张景龙挡格,却听得张景龙格格一笑,那东西已扑了在他的身上,却是飞花。

张景龙用手拍了拍飞花的头,笑道:“我也猜到你这家伙来了这里,只要有得吃的地方,你便总会记着。”飞花活像听得懂他的说话一般,摇头一偏,已走开了不再理他,四肢一屈伏在地上便睡,对赵匡胤等人都是毫不理会,张景龙忽地高声叫道:“爹!树根回来了呀!我饿得肚也扁了,有没有吃的呀?”只听得屋内传来了“啊”的一声惊呼,过了半晌后只见吴伯慌忙地跑了出来,跟着他的却是双目通红的吴嫂。

吴伯走上前来,牢牢的抓住了张景龙的双肩,激动地道:“树根你回来了!你娘尽说你已死了!但我偏不相信!你们看,树根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吴嫂看着如此情境,心中酸得可以,但是自己的丈夫这数天来茶饭不思的只是挂念着儿子,实在不忍把他从如此好梦中弄醒,遂强颜笑道:“是啊,是我糊涂了。”张景龙笑道:“树根饿得很,家中是否还有吃的?”吴伯忙道:“有!有!这几位是你的朋友?也请一起进来吧!”

张景龙等人这就顺着吴伯的意思走进了屋内,吴伯随即揣出了家阵仅有的食粮出来招呼自己的“儿子”及他的朋友,张景龙不住的把菜肴挟进吴伯的碗内,又跟他谈天说地的无所不言,直把吴伯逗得开怀大笑,饱餐一顿过后,吴伯已露出了这数天来不眠不休的疲累,赵石韩三人自行走出屋外,张景龙则把吴伯哄到床上,继续与他有完没完的说过不停,到了最后吴伯终在自己的被窝中沉沉睡去。

张景龙替吴伯把被子盖好后,缓缓的走出屋外,只见天色已晚,原来在屋内吃喝谈天,不觉间已到了夜深,一轮明月高挂天空,虽已不如数天前那满月的美景,但亦有另一种雅致之感,不由得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听得韩重的声音向起说道:“水兄弟高义浓情,韩某万分感谢!”张景龙忙睁开眼来说道:“韩大哥客气了,小弟甫一进城之时已受吴伯照顾,现下只是略尽绵力,何足挂齿?”赵匡胤亦插口笑道:“但兄弟你应付老爷子的手段可不错啊!”张景龙叹了口气,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小时又与相依为命的……叔父失散了,我走遍天下多年,亦再没有他的任何声频,因此十分明白到失去亲人的痛楚及思念之情。”

石守信听罢心中一动,想起了张景龙说的会否就是他的义父古不伦?他一直亦未有机会在没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与张景龙独处,故仍未有机会问及他这些年来的事情,以及为何把赵匡胤蒙在鼓里,只见韩重面现痛恨之色咬牙说道:“小兄弟的心情我绝对明白,想当日那袁贼为了怕年事己高的金环城主把东门县的管治大权交予我,竟不惜插赃嫁祸,说我私通南唐李璟,图谋不轨,把我满门大小全部杀害,我韩重有生之日,誓要把那袁贼煎皮拆骨,碎尸万段!”

赵匡胤忽道:“这数天来忙着安排守城事宜,一直也没空向韩兄相询整件事情的概要,想韩兄原为东门县的守城要将,位高权重,为何前城主竟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把你收入牢内?”韩重叹了口气,说道:“金环城主对我有知遇之恩,这多年来不断的破格提拔,把我拉到与袁贼同等的位置,想来便是为了要制衡那厮日益旺盛的欲望,但我在城中威信渐立,亦感到金环城主对我亦有所顾忌,那天袁贼乘着酒宴之时,不由分说的便在城主跟前把我拿下,还拿出了一封盖有南唐国印的书信,诬陷我私通李璟,欲把东门县城献与南唐以谋城主之位,要不是我一向忠心耿耿,又是莫名的师父,城主已把我格杀当场,而我当时亦被突然发生的事情弄得十分混乱,到后来被部下救出后细细回想,方才醒悟过来……”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望着三人。

张赵石三人互视一笑,由赵匡胤缓缓的说道:“想来那与南唐私通的家伙,便是那袁千河罢了?”韩重一拍大腿,恨恨说道:“你们的心思可比我灵巧百倍,即使要砌辞诬陷,那通书信上的国印便假不了,想来当日金环城主盛怒后回想亦觉出了问题,才迫得袁贼急不及待的下手手把其毒杀夺城!”此时石守信却说道:“说到这里却有一个问题,南唐李主,一向没有听闻其与契丹外族有所往来……”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

忽然间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从石守信,赵匡胤及张景龙脑中一闪而过,韩重瞧见他们神色有异,忙问:“怎么了?”但三人都是面色凝重的没有说话,盖因他们倏然间想到,袁千河既与南唐有联系,却为何从北门撤走?且从北方之处可借来一支契丹的精兵?由此推敲,莫非南唐亦与契丹有所关连?但他们均知道北平王刘知远亦与契丹朋比为奸,此事从先前在碧翠玉佛中得所得,那通心剑给习霸月的信已得知为千真万确,想到此处,三人都得出了同一的结论,就是契丹既与刘知远私下结盟,亦与南唐有约,却欲在东门县此间,挑起中原两大势力相拼,以达至那渔人得利的最后结果。

赵匡胤向石守信望了一眼,只因韩重虽亦知刘知远在契丹灭石重贵的晋朝之时,曾上表以贺,但刘知远欲把河中以北之地割让借兵之事却是机密之极,再者,先前石守信已遣了王玉俊到郭威处通报献计,以谋对策,此事既然再涉及他人,便一定要得到石守信的首肯,再可说张出来,石守信点了点头,说道:“韩兄为人光明磊落,为了东门县的百姓亦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一切不妨直说。”赵匡胤遂把先前为了找那碧翠玉佛之时,与习德,雷安民的相遇,被张景龙救出,以及石守信等人及郭威之事全数和盘托出,只隐去了自己与张景龙乃是石重贵的结盟兄弟一事,韩重越听越是恼怒,到赵匡胤说完之时,不由得双拳紧握,青筋暴现,喝道:“那么我与众兄弟的家人的性命,就连南唐李璟,契丹胡狗亦有份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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