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妃扫了一眼那放在桌上的三样东西,大跨一步,一拂袖子,那些东西应声落地。

酒瓶摔的粉碎,那毒酒将白绫给浸湿了,而那匕首在被白绫缠绕着,光芒也收敛了一些。

“锦绣,你过来。”云贵妃挥了挥手,将锦绣招来。在她的耳边轻声的吩咐了一些话。

锦绣一副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头,赶忙退下了。

云贵妃死死地盯着手上的紫玉玉镯,是生是死,就看这么一回了。

皇后啊皇后,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这胜负到底是花落谁家,还不一定……

睿王府。

用过午膳之后,阳光正好。

偏厅之中,慕容翎坐在上座,下座分别是温玉公子和李吉。

众人都是一副凝重的模样,正在商议着要如何将赫连御天给救出来。

“这该如何是好,百里清玄是御天吩咐进宫的。如今皇上因为毒药殡天,御天是如何都脱不了干系。”慕容翎一副哀伤的样子,她的身体还很是虚弱。才刚刚大病初愈,就发生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有些心力交瘁了。

“这……”李吉本是一介莽夫,此刻也只是无奈的摇头,说不出什么话来。

倒是温玉公子,凝眉沉思了一些时间之后,才缓缓地说:“皇后如此着急下手,怕是这宫中的谣言愈演愈烈。如今,我们也只能……提前行动了,殊死一搏……”

“可是,这未免有些太草率了。若是此刻行动的话……虽然说李吉的手中掌握着梁国一半的兵力,但是大多的兵力都在外地。而端木越手中掌握的兵力大都在这京都之内,若是此刻起兵的话,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慕容翎蹙起两道好看的秀眉,手指头一直敲击着桌面。

她的话虽然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相比此刻的情形,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李吉拍案而起,喊道:“这军中的命令都是听任虎符的安排……只要我们手中掌握着虎符,自然就能够有兵力。”

“我知道这端木越手中虎符的位置。”温玉公子边说着,眼睛边向着门外撇去,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知道?端木越那老狐狸怎么会这么容易让旁人知道这虎符的位置?”慕容翎虽然知道温玉公子曾经在端木越手下做事过,但如此机密的事情……

“无意中瞧见的,如今也只能赌上一赌了。”温玉公子蓦地站起身来,语气十分的坚定:“恐怕在这两日,皇后就会随便的找个什么证据将睿王殿下的罪责定下。到时候就根本来不赢了,所以,今夜我打算潜入端木府中。”

“这……太过危险了。”慕容翎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说道:“若是你失手的话,落在了端木越的手中,必然是死路一条。”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温玉公子凝视着慕容翎,眼中的坚定不容置喙。

李吉也是热血男儿,随即拍案而起,说道:“好,你只管去做。我虽然大部分的兵力还在外地,但是京都之中还是有一支队伍的。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我慕容翎能够有幸结交两位,也算是大幸。”慕容翎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茶杯,说道:“就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三人饮下茶水之后,便开始仔细讨论起细节来。

而在这房门外的屋檐之上,一个黑影闪过,将这一切都听的是清清楚楚的……

端木府。

书房,正燃着上好的红木檀香,那沉久的味道,让人沉醉。

端木越手中的笔停下,抬眼望着面前的人,说道:“你可是听的千真万确?温玉说今夜要来偷我这虎符?”

“是的,主子,奴才是听的清清楚楚。”台下的人低下头。

而在端木越身边的黑衣男子沉声道:“相爷,这温玉怎么会知道虎符的所在地?”

“他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呵呵。”端木越伸手扶了扶花白的胡子,狞笑一声,说:“他从小就在我身边,是老夫用尽心血培养的。只是……他实在是太过优秀了,优秀的让我感觉到恐慌。既然他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那么,也理应由老夫一手毁灭。”

“相爷,那我们应该怎么做?”那黑衣男子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银灭,今夜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端木越那小小的眼睛之中乍现了奸诈的光芒,将手中的笔放下,转身望向那黑衣男子说:“你不是一直与温玉势如水火么?以前你一直被他压制着,如今也是给你个机会,好好的大展手脚了。今夜,就由你来亲手了结他。”

“多谢相爷。”被成为银灭的男子低下头,双手抱拳,语气中带着嗜血的欢乐。

端木越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不过这虎符的位置,还是要放过别处了。你等会就随着我一起去取,然后静待今晚的节目,哈哈哈哈哈哈。”仿佛是看到了那胜利的曙光,端木越的笑声越发的放肆。

他熬了这么多年,也总算熬出头了。

只要等到那草包太子登位之后,这天下也就基本是成了他端木家的了。真的是想想都觉得心情舒畅啊。

所有的绊脚石,都只有死路一条的下场。

至于睿王?呵呵,最终还是要栽在他的手中。

想到这里,端木越的笑容越发的狰狞灿烂,眼角的皱纹也深深的皱成了一团,很是骇人。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黑丝绒般的天空是漆黑一片,如今已经是春日,这夜晚的春风轻轻的吹拂着,还伴随着一丝一缕的花香,让人的精神也为之一震。

天幕之上,没有一点点的星辰。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万籁俱寂,只有不时的几声早早的蝉鸣声。

而端木府,隐藏在静谧的黑暗外表之下,却是一双双铮亮的眼睛,正在守株待兔……

一道黑影动作十分迅速的钻进端木府中,那人的身手极其的矫健。若不是那早早的防备,旁人只当是是一阵风吹过似的。

端木府书房依旧是灯火通明,而那些人也按捺住。等到那个黑影按照早就吩咐好的线路而去的时候,他们才准备动手。

等到众人的目光都被那个黑影所吸引的时候,西北方向的一面老旧的破墙边上,另外一个黑影正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潜入这端木府中……

书房。

“相爷,这贼人已经捉住了。”为首的银灭脚步匆忙的上前禀告,一挥手,身边的侍卫就将那个深受重伤的人给押了上来。

端木越很是悠闲的坐在上座,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你们先下去,银灭你留下来。”

“是。”

等到众人都下去之后,屋子里面只剩下了银灭、端木越还有那半死不活的黑衣人。整个室内都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道,只见那黑衣人的身上插着三支羽箭,几乎是动弹不得。

“温玉,真的是好久不见。”端木越冷哼着,走到那黑衣人的面前,语气阴沉。

可是那黑衣人却像是置若未闻,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如今你落在我的手中,也算是善始善终了。”端木越瞥了他一眼,当目光落在那男子的耳朵上面的时候,却明显的迸发出冷光。有些不敢相信的蹲下身来,紧紧地扯开那男子的头发……

一旁的银灭被这一切看的是奇怪,不禁出声问道:“主子,怎么了?”

“该死的!他不是温玉!!”

“怎么会!!”

将那黑色的面纱给摘下来,果然是一张陌生的男子脸庞。此刻正带着仇恨的目光望着面前的端木越,冷哼道:“你这人人得而诛之的狗贼。”

“中计了!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是不是睿王府的人?”端木越一只手,紧紧地扼住那黑衣人的脖子,手上是用了力气的。所以那黑衣人的脸上很快就因为窒息而涨的通红,瞪着一双带着冷意的眼眸,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牙齿之中被染得通红,鲜血直接从他的口腔之中涌出来。

那鲜血溅在端木越的手上,他皱紧了眉头,冷冷的松开手,那黑衣人应声倒地。眼睛却还是直直的睁着,望向端木越。

银灭走上前,用手扼开那男子的口腔,沉声说道:“他的牙齿里面早就已经藏好了毒药。”

“哼。”端木越冷着一张脸,说:“没想到竟然中了睿王府的计。”

“主子,只要这虎符还在我们的手中,就不用太过担心。”银灭低头。

“嗯,这虎符你藏好就好。”端木越点头,又望了一眼那尸体,大步的走出门去,双手背在身后,说:“命人将这尸体处理了,这血污之气别留在我书房之中。”

“是。”银灭在身后出声,竖耳听到那脚步声渐渐的远去。这才转身望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尸体,满是冷意的眼眸,幽幽的发出一声叹息……

翌日。

太和殿之中,一片素缟。

那金光粼粼的屋顶,那绣红色的宫墙,那飘动的白色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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