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卉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丁七郎高尊 > 第25章
肖老头本也不是个轻易就能动气的人,但不知怎的,一见了俞文照心头就有气,听他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此时再一听了俞文照说话的内容,更是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小子,你莫要以为仗着你爹俞大侠的面子,我便奈何不得你!”

俞文照冷冷地截口道:“我那死鬼老子有什么狗屁面子了,若真有面子,当年他还会被姓高的那两个狗杂种害死么?老子还会被他们带去欺凌了六七年么?老子说不买你的帐,就他妈的不买你的帐,你能怎样?”

肖老头听得一怔,明明一肚子全是火气,却硬是发作不出来了。

仲扬听了俞文照这话也是心头一惨,低声道:“我们自是不会把你怎样的,”

俞文照瞪了仲扬一眼,冷冷地道:“你自然不会拿老子怎样,再怎么说,老子做这事,也是对你丐帮大大的有好处,只是先给我闭嘴你!老子可不希罕你道谢,若不是那苦瓜脸求了老子好多次,你丐帮的事关老子的鸟!”

仲扬道:“本帮之事还是小事,当前最为紧要的就是要怎生想个法子救得文丞相出来,我们要光复大宋江山,这才真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不知俞兄弟你可有什么好法子么?”

俞文照看了仲扬半天,忽地笑了,道:“救文天祥——文丞相?那是小事一件,老子早就计划好了!光复宋朝江山,老子也要叫天下人瞧瞧,鬼愁谷的人可真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么?谁他妈的再敢骂老子们是坏蛋,老子一把捏烂他的鸟蛋!”

仲扬连忙道:“那些世俗之人的看法,本来就不值得放在心上,俞小侠的胸襟广阔,岂是那些人所能意料?”

仲扬其实也根本不知道俞文照的为人和品性,他生性本也不是那种爱奉承人的人物,此时只是为了俞文照答允要救出文天祥来号召起事,回复宋朝汉人的一统天下,那正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第一大事,本来丐帮可以说得是天下第一大帮,但是却被杨路分裂得江北丐帮大多投靠了元人,放眼天下,也实在没有更比鬼愁谷十三恶人更有实力解救文天祥的了,他一向忙于内事,当年也根本没见过十二恶人,这几天相处下来,才看出了十二恶人委实是厉害得不能再厉害的人物,武功机智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取,连十多年前被方家亭从河南一路追入山西的丁七郎,在鬼愁谷被殷开云一剑削断了左臂,却在六年之中,武功进境奇快,竟比起现在的十三恶人来都相差得并不太多,有了这样的强势帮入,仲扬救出文天祥的把握又增加了五六分,大喜之下,也就说起好话来,只是他本就不惯于这样说话,倒听得俞文照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俞文照双手乱摇:“老叫化子你给老子住嘴!怎么越听老子越是觉得冷了?那些事对我们也有大大的好处,到时候好歹老子也成了开国的大功臣,倒不用你来跟我罗嗦!”

肖一笑一直死盯着俞文照的眼睛,分明觉得不对劲,却偏偏又弄不清是倒底在哪里不对,道:“小子,你想要怎么救文丞相?”

俞文照随口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老子曰:天机不可泄露。”肖老头一时也弄不清俞文照说的那个老子是道家祖师的老子还是这小子在胡说八道说自己,听得没头没脑,俞文照道:“何况这些事情就是说了,你也未必能听得懂的,所以么,你们还是看着我们怎么做就是了,想得太多——你还觉得自己老得不厉害么?也别看着老子,就算是你有个女儿想要给我,只怕也有三四十岁了,老子可吃不消!若是有孙女,老子倒可以考虑下。”

肖一笑还要说什么,仲扬又给他递了个眼色,知道仲扬生怕十三恶人改变主意,于是也就没再追问了:“小子,我老人家打了一这世的光棍,连个老婆都没讨,你若要等着娶我老人家的孙女,那就等个四十年再说罢!文丞相一救出来,我老人家就找仲老头子给我说门亲事去!”

他满以为俞文照再也说不出话来,不自禁地有些得意,却听俞文照不紧不慢地道:“那好,你可要快些了,老子给你那孙女把第一百二十三房小妾的位子可留着了——要是你再迟些,只怕又要向后排了,若你不在乎,那老子也无所谓!”

肖一笑听了连气都气不出来了,冷笑:“小子嘴皮子倒还麻利!只盼你其他的本事也跟你嘴巴一样厉害才好!”

俞文照站起来,却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像是一根木桩般硬落在干草上,倒把仲扬吓了一跳,不知他中的哪一门的邪,及至见了他大睁着的满不在意的眼睛,这才松了口气,却又吃了一惊:“这少年怎的小小年纪,竟似是看透了生死一般眼里全是对世事漠不关心的冷淡?眼里那股连自己生命都全不在乎的死意,当真有如百战老兵再上战场一般叫人觉得心寒,他到底有怎样的心事?”

仲扬一面想着,一面向了肖一笑看去,肖一笑也正看着俞文照那冷若死灰的眼神一脸的惊愕,俞文照头一歪,头上那顶狐皮帽子的滚到一边,仲扬和肖一笑两人齐地吸了一口凉气:这不到二十的少年头上竟然差不多白了一半的头发!

俞文照冷冷地问道:“看到了么,白头发,老子很丢人是不是?反正老子也没打算要你们看得起的,爱怎么想你们就怎么想好了。”

仲扬和肖一笑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俞文照却抱头眯眼,嘴里还念着两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仲扬知道这是岳飞的那篇《满江红》里的字句,听着俞文照懒淡冷漠地反复念着这八个字,仲扬莫名地鼻子一酸。

不要脸漫声长吟:“长平一坑四十万,秦人欢忻赵人怨,大风吹沙水不流,为楚者乐为汉愁……”这却是文天祥封为信国公时所作的一首诗,传诵得极广,肖一笑纵只是江湖草莽,听了不要脸念出这首诗,也不禁地觉着荡气回肠,一想此人此地此诗,看来十三恶人救文天祥之事是不假了,于是也放下了心事,长叹了一声。

俞文照张开眼狠狠地瞪了不要脸一眼,自己也就住了口,把那落滚到一边的狐皮帽子扣在脸上罩住了面目,在乱草上蜷起身子睡觉了,不一会,微微的鼾声已是响起。

大才子低着头坐在墙角,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时间,石牢里寂然无语,虽不时地响起悉悉索索的草声,却更叫人觉得空寂落漠。

早上,俞文照六个人正在牢里吃早饭,都奇就已匆匆地赶来了,屏退了身后的随从,都奇道:“各位大侠,仲帮主,晋王府这些天进进出出的扎眼之人实在不少,据密报说,晋王准备了就在最近动手,皇上也答允了各位的条件,各位可有什么对策么?”

仲扬忙问道:“晋王府还有向丐帮下手么?”

都奇道:“仲帮主大可放心,虽然这几天晋王府派了高手去夜探丐帮,但总是在杜老太婆的火器之下吃了大苦头,伤了好些人,晋王生怕打草惊蛇,若是调了大兵攻打,倒引起了皇上的疑心,所以他们是要打算篡位事成之后再抽出手来对付丐帮的。”

俞文照冷笑:“我倒不信晋王那鞑子就真相信你们皇帝一点都没有发觉。”

都奇听了,也不作声,只是苦笑。

俞文照怔了怔:“怎么?”

仲扬看了看都奇,淡淡地道:“忽必烈这些时间正跟了那些宋朝的妃嫔参欢喜禅,阿合马之事也大大让他烦了好一阵子,现在他心情好了,不补回数来,怎么说得过去?倒只怕也真没空管外事。晋王之所以现在敢比以前更胆子大,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俞文照向都奇看去,果然都奇只是苦笑,便问他道:“那你们的皇帝想要怎么样?”

都奇道:“皇帝想要见见各位,小将奉旨来宣各位朝见吾皇。”

俞文照眉开眼笑:“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得着他?”

都奇道:“今晚。”

仲扬道:“据本帮潜藏在晋王府的眼线回报,也是最迟不过后天,他就要动手了。”

都奇淡淡地道:“晋王上本,请皇上处死文天祥,还要发重兵防守,以防南宋余孽死心不息,劫牢生事。”

不要脸听得冷笑了起来:“只怕到时要调的就是他手下的兵罢?”元初朝庭执掌兵权机构的就是枢密院,一应征伐攻取调派分拨全是枢密院里管辖,但晋王毕竟是先帝蒙哥之子,一向忽必烈也对他极是倚重,手里的兵马却不怎么受枢密院的辖制,极少有人知道他究竟实力怎样,只是近来反迹越发明显,必然也不容轻觑。十三恶人虽是要对付晋王,但也未必非要帮忽必烈不可,要是两方势均力敌斗得两败俱伤,那也全然不关十三恶人的屁事,虽然大都城里门得满城风雨,晋王不一定就知道忽必烈暗中防范到了什么地步,但这回开弓却真是没有回头箭了,纵然明知必败,那也不得不发。

俞文照淡淡地道:“管他是什么人的兵,总之,要开打那总也有好戏可看,照这样子看来,只怕这戏还好看得很!”

仲扬怔了怔,却没有说话,王砍道:“那么老大,我们是不是今天晚上全都去见他们的皇帝?”

俞文照想了想:“好,你们看着办罢,我要睡一会觉,这两天只怕再也没有法子睡觉了,吃午饭的时候叫我声!”

王砍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旗花火箭,交到都奇手上:“你找个地方把这东西放到天上,自然十三恶人全都知道了。”

都奇接过那支火箭,道:“那么小将此时先出去安顿些事情,酉时初分,再来接各位进皇宫见皇上。”

仲扬点点头,都奇就出去了。

中午狱里的守兵送来午饭,俞文照放开肚子大吃了一顿,简直比其他六个人加起来都少不了太多,瞧得那肖老头像是见了鬼一般。

三十九元宫

肖老头更没想到的是,俞文照吃完了把碗盏杯盘全都掷到墙上摔得粉碎了之后竟然会叫他们出去:“走,我们也都该出去了。”

仲扬也吃了一惊:“怎么?那元将不是说来接我们么?”

俞文照冷冷地道:“那倒不必等他来,我们还有好些的正事要办,等他来岂不是草包了?老叫化,你给我去把那皇帝的硬手保镖给我拖住,我们这就要去见皇帝了。事事都照别人的安排来做,老子可没那心情!老子有自己的方法,也要叫他们知道知道,老子真正是聪明绝顶的人!”

肖老头听了这才点头,不见他怎么动作,手脚的镣铐已是开了,接着开了仲扬身上的枷锁,想要松开俞文照身上的禁制时,却见俞文照身上的链子哗地落地,他手里居然也跟那肖老头一样,有根两寸来长的细铁丝,肖老头可真是吃了一惊:“小子,你居然也会这手?”

俞文照冷笑着指向不要脸:“这都是他教的,他可是大行家,比起你小子只会作贼来,他可高明得太多了,你若不服气可以找他拼命!”

肖一笑和仲扬两人瞪着不要脸看了半天,忽地想起了什么,却见不要脸脸色木然,手里也是一根细铁丝插进那些锁孔里,轻轻一挑,身上的链镣也松脱落地了,连眼都没看向大才子和王砍那边就随手伸了过去,居然认位极准地挑起了两人身上的锁铐机孔,叭叭地两声轻响之后,大才子和王砍身上的桎禁也颓然落下,这一下看得肖一笑那样的老贼大行家都桥舌不下,看着仲扬吐了吐舌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俞文照道:“很好,我们都出去罢!打出去!”

※※※

都奇来到枢密院大牢里时,惊得呆了,实在是想不到俞文照几人竟然会破牢而出,打得那些看守的元兵们一个个东倒西歪满地找牙,他呆了半天,都想不起来怎么样向皇帝复命才好,最后咬咬牙,一面叫人收拾残局,自己起身见忽必烈,只能如实上报了。

※※※

天刚一黑,楚云天就到皇宫大殿上巡视,因为忽必烈也知道晋王就这两天准备动手了,楚云天是忽必烈最最倚重的汉人侍卫,此时山雨欲来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大都城皇宫和晋王府之间的紧张了,简直就是黑云压城,剑拨弩张。

今天忽必烈下诏劝说文天祥要他变志事元,可立即拜为丞相,文天祥存心就义,自然不从,忽必烈再三劝说,终是无用,因为现下谣言四起,人心不稳,再加上晋王府上奏、博罗和耶律贤进谏,忽必烈已经下诏明天杀死文天祥了,定于明天在柴市行刑。

楚云天深知文天祥之事非同小可,只怕有汉人进来犯驾,再加上晋王府的异动,只怕不好收拾,所以早得不能再早地就各处防巡。

楚云天忽地看见一道人影飞快地在大殿上飞跃,吃了一惊,立即就迎了上去,举掌一记劈空掌,大喝道:“什么人!”

那人飞越得近了,楚云天这才见那人衣衫之上满是补丁,年纪也跟他相仿,正是四十上下,对了自己那一掌去是视而不见,等得掌力及身,这才信手挥出一掌,化开他的掌力,楚云天见这人武功了得,当下更不敢大意,好在他先已布置好了护驾事宜,又不知剌客来了多少,也不叫人帮手,掌影翻飞,急风暴雨一般疾攻而上,而来的那中年人功力居然也好得出奇,楚云天根本得不到他半点上风!

楚云天越打越是心惊,交手堪堪过了百来招,那中年忽地笑道:“淮南楚大先生的翻天掌果然厉害,实在比起淮南地区盛行的擒拿手高明了不知多少,在下佩服!”

楚云天听得吃了一惊:“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来历?”

那中年一笑停手,楚云天一时摸不清他的用意,也只得住了手,只听那人道:“在下丐帮仲扬,见过楚大先生!”

楚云天吃了一惊:“你是丐帮的仲帮主?”

那中年道:“不敢当。”

楚云天怔了怔,道:“仲帮主怎的不在丐帮,反倒这深宫大内里作甚么?”

仲扬笑笑:“仲某此来么,也不过是受人所托,叫仲某先跟楚大先生相叙,他们好去见见皇帝!”

楚云天一震,再不说话,举掌就是十二成力道的一式博浪飞石,向仲扬推去,仲扬也只得稍避,楚云天一掌逼退了仲扬,身形拨起,直向忽必烈的寝宫飞驰而去。

仲扬大笑:“只怕仲某的那些朋友,此刻早已是见着了忽必烈了。”说着话,也跟在楚云天身后,一路直去,皇宫里本也布置了不少的侍卫护驾,竟没有一个出来阻止的。

楚云天心急如焚,只恨不得一步到得忽必烈身侧,仲扬却又扬声道:“楚大先生,皇帝在御书房里。”

楚云天回头瞪了仲扬一眼,也不说话,身形却向御书房飞驰。

远远地看得着御书房了,楚云天就听到了忽必烈豪爽的笑声传了出来:“好,果然英雄少年,胆气过人!”

一个年轻的声音笑道:“皇帝你可不必捧我,小心我摔下来,摔死我是小事,没有人帮你们的忙那才真是大事了,你的那位楚大先生好像来了。我们去见见他罢!”

楚云天听得了忽必烈的声音,这才放心下来,远远地道:“皇上恕罪,楚某无能,竟然让人惊了圣驾!”

从御书房里走出来十几个人,当先的是一个戴了顶狐皮帽子的少年,脸上虽是笑着,但眼神里竟有种深心入髓的死灰,像是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是能被他放在心上了一般,楚云天怔了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去看他身后的人,第二个人正是忽必烈,忽必烈此时身着的是极为素淡的便衣,神情洒脱飞扬,后面竟然十二三个他竟然都看不出实在的年纪,第一眼只觉了这些人年纪也不过三十七八的样子,再看一眼却分明发现各人的老相,竟有了五六十岁一般,大是奇形怪状,其中一个人没了一条手臂,一个人不见了一条腿,还有一个人眼睛瞎了一只。

忽必烈大笑着他楚云天道:“楚先生回来了,这很好,朕正要给你引见这些了不起的人物呢,他们就是汉人武林里最享盛名的十三恶人,这位小兄弟叫俞文照,就是十三恶人的恶人王,前两天耶律贤和博罗他们向朕介绍的就是他们。”

楚云天这才想起耶律贤博罗和都奇深夜入宫所说起的事情,他本是数年之前才为忽必烈所收用,自然知道当年的十二恶人,实在想不到那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少年竟然有那本事做了十三恶人的恶人王,心头震骇莫名,再一想想,好在十三恶人入宫不是为的行剌,否则此时忽必烈哪还能在这里跟自己说话?楚云天不禁问道:“不是皇上派都奇去接你们么?都奇将军在哪里?”

俞文照脸上虽在笑,但眼里却没有半点的笑意:“我们从大牢里打出来的。”

这一下连忽必烈也吃了一惊:“这是为什么?”

不要脸冷冷地道:“因为我高兴!”

楚云天脸色变了一变,忽必烈却不以为意:“别人倒也罢了,朕岂看不出你们做事必有深意之理?若是各位不方便说就不必说了。”

钱独脚笑了:“不错,还是皇帝最厉害,连我们哪根脚趾头在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们正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说。”

楚云天道:“皇上,那么我们怎么安排?”

吸血老张嘿嘿笑道:“楚大先生你却不知道,我昨晚上去了趟晋王府,他们定了今天行事。”

这话一出来,仲扬也呆了呆:“怎么?”

吸血老张冷冷地道:“你若不信,当老子是放屁那也无所谓!”

忽必烈笑笑:“那么一切可都仰仗各位的。”

俞文照道:“这事么?皇上你尽管放心就是,我们保管晋王那狗鞑子明天进棺材就是了,也决不会让你被伤到半根寒毛,只不过呢今天晚上这里有坏蛋要在这里打架,只怕吓着了你,所以么,还是请你好生地藏起来,不要被那帮坏人看见了。以了在下区区的愚见,皇帝你和皇后太子们最好还是由他、他、他还有他——”他伸手指向了王砍、钱独脚、肚子痛和大才子四人,“他们四个人保驾,那必定是万无一失了。”

楚云天听得脸色铁青,那明显的是十三恶人怕忽必烈反脸,叫了四大恶人防在忽必烈身侧,忽必烈就是有什么不利于十三恶人的图谋那也万万不敢施展,他虽没见过十三恶人的武功,但是丁高天毕竟当年也是带着人抢过贾似道向蒙古买和的银粮,若他手底没几下子根本是没有办法能打得着主意的,却还不过只是十三恶人的一个听差之类的角色,大可想见十三恶人厉害到了什么地步——只怕自己也未必敌得住十三恶人任意的一个,何况俞文照一指就是四个人!

忽必烈眼睛转动,却又大笑:“好,朕就依你安排,楚先生,你也跟这位——”他看了看仲扬,“想必是丐帮的仲帮主了?就由楚先生跟你们一起应付今晚之事罢!”

俞文照看着王砍四人道:“你们给老子把皇帝一家子可要好好地保护起来,若是有什么差错,那可不要怪老子翻脸了!”神色一肃,眼光凌厉得连忽必烈都呆了一呆。

王砍、钱有钱、肚子痛和吴没骨头一躬身:“是!”

楚云天和仲扬看得骇然,实在想不到这看来全无正经的少年竟然也头角峥嵘,发号施令那莫可名状的严威,委实不是人学得会的,就只是对了十二恶人这样口气说话,那也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俞文照向忽必烈一拱手:“皇上,那么也请你离开这里了,现在已是亥末时分,正点子只怕要来了!”

忽必烈点头:“那么一世都拜托了!四位英雄,请跟朕来!”

看着皇帝离开了,俞文照道:“仲老叫化,你跟这位楚大先生到后面找那都奇策应后宫,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仲扬点点头:“那好,我和楚大先生这就去。”

俞文照又道:“丁七郎和老杜,你们跟老子在这里等着晋王那狗鞑子来送死,你们几个么,都给我藏起来,看有想跑的就给老子动手杀了,等等,都找身太监的衣裳来换上,老子要逗逗那个晋王玩!”

四十仇人见面

俞文照分派得人都离开了,自己却跟丁七郎打量起这御书房里来,当年元朝灭了南宋之后,把那宋室皇宫里的珍宝器玩图籍之属全都海运到了大都城,收到了元朝皇宫之中,此时正大多都放置在这御书房之内,忽必烈一向对金银珠宝不放在眼里,这书房里头倒大多是宋室的图书,厚厚地宋初司马光编撰的《资质通鉴》竟也在其中,俞文照看得苦笑:“他妈的,宋人的皇帝自己有好东西都不看,反倒元人皇帝倒费尽心力,弄了这些东西来要看,这也真他奇了怪了。”

俞文照冷笑着把一个装书的大箱子踢得稀烂,随手拉倒了一个架子,又把宋朝医官考试用的一个穴道铜人一脚踏扁了,那铜人本来有两个的,铜人中空,只是穴位之上有细孔,里面注水,然后用蜡封住,考医官司之时就叫人用针剌铜人的穴道,剌得穴对要对了,才能破蜡出水,否则就只剌在铜人身上,这种铜人做得最是工巧不过,但不知怎的流失了一个,忽必烈的元宫里就只一个,实在是稀世的奇宝,俞文照却然不管这些东西来得多么艰难宝贵,一脚踏将下去,踩得那铜人的肚子扁了,然后又是一阵脚,跺得那铜人成了废铜,丁七郎看得都觉得可惜,却实在说不出话来要他脚下留情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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