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卉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丁七郎高尊 > 第80章
两丁对望的了一眼,齐声道:“小祖宗,我们跟你去!”

俞文照道:“这样最好,到二月初十的时候我们就出发,我们三个,加上假慈悲和有眼无珠,总共五个人,去会会那些了不起的名门正派!”

一一喷嚏

中午吃饭的时候,俞文照把屠还原和大才子找了来:“假慈悲,上午铁树宫来人的事你知道了?”

屠还原冷冷地道:“丁七郎来跟我说过了。”

俞文照笑嘻嘻地不以为意:“很好,其实老子这一次去南边,为的主要是打出些名堂来,所以就叫你那个鬼王师弟给老子满天下宣布老子要去江西南昌的事,就是要想看看到时候有哪些王八蛋敢来跟老子为难,记了帐总也要一笔一笔慢慢算个清楚。”

屠还原还是冷冰冰地道:“既然老大你决定了,我去就是。”

俞文照大笑:“好,痛快!”

大才子几天前吃了俞文照从江东蛇王那条黑莽蛇王身上取回的蛇胆之后,身体回复得极快,鬼郎中又配了些药,让他把那巨莽内丹一起吃了下去,大才子已然不但可以下床走路,甚至功力也回复了六七分,微笑道:“这假慈悲本来就痛快!只是不知道老大找我来有什么事?你总不会叫我也跟着你去南昌府铁树宫罢?”

俞文照道:“那倒随你的便,我找你来,只不过是想要问问你那天晚上射月亮,老子们连放一个屁都没有冲着你,你怎么好端端地莫名其妙就受了那样重的内伤?”

这一下,屠还原也不禁凝神细听了起来。

大才子眼里现出思索的表情,慢慢地道:“其实我射箭,在心头便已确定了目标的位子,通常练箭的人,都要练的眼力,甚至有个传说,说是目力最好的人,便是细微之极的一点,在他眼里也大得如同马车的轮子一样。我本来箭法练得就不坏,离开官场之后,又学了内功,这箭法上面自然更上了几层楼,一般只要随随便便地看那目标一眼,无论他是死是活,就算闭了眼也能射中,因为我用的是心来衡定距离,甚至在我心里,只要我一确定要射的东西,就算箭没有射出去,但那东西就已经算是被我射到了。换言之,便是我心神相会,在那一天晚上,却始终不能确定那月亮的位子,好几次我都觉得月亮能被我射下来了,刚要放箭,却又莫名其妙地头一空,仿佛那月亮刚好又离远了我那箭头一寸,刚好到了我箭射出去够不着的地方,我只得运足了全身的内力,想要确定那月亮到底离得人有多远,但每次我想要射出那一箭的时候,我心头就会突然落空,月亮又到我刚好射不到的地方。后来我用出了全部的精力,仍是没法子算准我和那月亮的距离,一时不曾注意自身的内功已是提到了极限,死命催发内劲,就把自己震伤了。”

俞文照呆呆地呆了半天,苦笑道:“你说了这半天,我也不过只听了个大概的意思,还是不完全的明白。”

屠还原道:“这种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本就只能意会,难以言传的。酸丁的意思是说他射那月亮,不光靠的是眼力,而是把全部的精气神都贯注到那一箭之上,但却还是不能确定月亮和他的距离,而他本就是要运用自己的精气神算出他和月亮之间的距离才能发箭的,因此他那一箭自然射不出去,但他一时忘了自身的情况,全身的精神气力猛地落了空,这才受了内伤的。”

大才子笑道:“差不多是这样子了。”

俞文照瞪大了眼:“他妈的。那鬼月亮离得人到底有多远?”

大才子叹了口气:“只怕那天晚上我也是一时头脑发热,跟你们一起发起疯来,也不想想,无论关山万里,西极东瀛,那月亮总在天上高挂,它所处之高,岂又是我凭自己意气精力便能测得出来的,我那一箭再是射得远,总也不过一两百丈罢了。”

俞文照呆了呆:“原来老子们想要把里头的小寡妇和兔子弄下来,毕竟是痴人说梦话了。早晓得是这样子,老子何苦叫你受这样的大罪!”

大才子笑笑道:“那也不算什么罪,毕竟我们做了一件从来没人做过的事,受些伤也小意思罢了。听人说故事里有个后羿射日,现在有了个大才子射月,正好凑成一双!”

俞文照叹了口气:“不错,以你的箭法都射那鬼盘子不下来,老子敢打赌,这世上决不可能再有人能射下来它!”

大才子道:“哦,老大,刚才白无邪给我送药来,说起你们取回的那些蜈蚣珠来,原来那些蜈蚣自小便被江东蛇王喂以毒药,因此那些蜈蚣体内才生出了那样能抗百毒的珠子,但却不能轻易地服用,否则便要口鼻出血而死,因为那珠子是那些蜈蚣体内生出以毒攻毒的东西,自身毒性之强,可以想见,虽有解毒之效,但若非身中了无比的奇毒,万万不可以此物解救。面反过来说,吃了一粒蜈蚣珠的人,若非马上吃了其它种类强剧绝伦的毒药,也是休想活命,这家伙跟天下所有的奇毒都是相互的克星!后服的克先服的,他和鬼郎中切了一粒珠子来,在一条蛇身上洒的化尸用的蚀金散,然后在那蛇嘴里喂了些蜈蚣珠,那些蚀金散竟然立时停止的销蚀,化作了一滩清水,那蛇只剩的半截身子,总算没有死!”

屠还原一怔:“那么,这蜈蚣珠对我们,岂不是根本没用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全交给那个姓范的,叫他拿去上贡给忽必烈算了。”

大才子道:“那蜈蚣珠却还有一样功用,因为那些蜈蚣本来就被江东蛇王养成了天下剧毒之物里头的毒物,若是有一个珠子放在房中,管保方圆三十丈之内决不会有老鼠虫蛇之类的东西。”

俞文照道:“那些珠子原来对我们真没有什么大用,先放在一边罢。看白无邪和鬼郎中能弄出些什么名堂来,那些东西在他们手里总比在我们手里用处大些。”

大才子道:“是,下午我就叫人把余下的蜈蚣珠全给他们送去。”

俞文照又道:“现在你差不多也算是好了,不要脸和三只脚的事情也完了,因此,你们几个人在谷里这些时间,一面要盯死了各大门派的举动,千万不能再被他们暗算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你们试着把谷里头那些老弱伤残的人和想要安定下来的人设法安排出去,叫他们离开这里,却做些小小的生意,隐姓埋名过了这一辈子算了,银子我们现在总算不少,发给他们的钱也一定要够他们用。”

屠还原一怔:“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

俞文照叹息道:“这事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却跟不要脸说过的,我的意思是现在忽必烈已经一统了天下,不出几年必然能治理得天下清平,汉人纵然想要起来造反,只怕我这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得到成功,过一两年,我们的大仇就差不多能全都有了了结。那时候不但忽必烈不可能还把兵权放在我手里,就是谷里的人也都未必肯再打打杀杀。我们不如早些着手,安排好他们的后半生,叫他们能成家的人尽量的成个家,我们想方设法安排他们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一辈子算了。”

屠还原呆了一会,点头道:“这事情,还是老大想得深远,你说得不错,这些事总要及早安排才好。”

俞文照道:“你以为这些事只有我才想过么?不要脸和有眼无珠也跟我提起过这事。现在外面的事先由老子出去打个头阵,先杀杀那些王八蛋的威风再说,余下的事,交给我们差不多也都够用了,实在是人手不够,老子还可以叫鞑子兵帮忙。各大门派再是有胆子,老子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跟蒙古人叫阵,这些事都很好办的了。”

屠还原看了大才子一眼,道:“老大,总之我们还是要小心才是,那些家伙虽然不怎么样,但总也有些小花样,我们再也不能在阴沟里翻船了!在忽必烈那里,我想来想去,也还是好聚好散的为是,我们没必要跟他玩什么猜疑顾忌,那些兵马本就是他的,我们还给他还能算是我们知机而作,他自然也不会能轻易惹我们。”

大才子道:“老大,这事情我和贼砍头的他们看着办就是了,毕竟这些孙子总也算不容易,他们吃的苦也够了。他们将来的生活,我们再不能让他们吃亏。”

俞文照忽地道:“还有,你们去把小音和阿秀两家的人都先接进来,这时候老子也听到外面有风声说起我们曾救过两家人,老子总不能叫自己老婆的家里人受苦!知道了么?”

大才子脸色一变:“这个么,下午我就叫吸血鬼和丁高天去走这一趟,怎样?”

俞文照点头:“他们两个去我最放心,只是丁高天腿上被蛇形如意剌伤了,不要紧么?万一要动手,他能不能行?”

大才子道:“这你放心,他虽也用脚踢人,但他最善长的却是用剑,他的剑法,只怕便是武当掌门都未必能胜得他过,何况还有吸血鬼在一旁照应!”

屠还原道:“丁高天这小子机变也可以,他吃不了什么亏的,老大放心就是。”

俞文照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现在在晋地敢跟鬼愁谷作对的人,只怕还没有生出来,但小心些总没有错。老子跟你们说这么多,是因为老子决定明天便要动身到江西去。”

大才子怔了怔:“你明天就要去?”

俞文照点头道:“不错。既然你们要叫丁高天去接阿秀小音她们的家里人来,你叫他后面跟来追我们就是。”

大才子沉吟了一会:“老大,丁高天的剑法如再能有几场交手,便能重新突破,更上层楼,既然你明天要动身,那么我看就不用他去接阿秀小音两个妹子的家人了,我去找苦瓜脸罢!”

“苦瓜脸不用你找,就自己答应了!”石掏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到了门口,“老大,丁高天那家伙居然一剑就能将那江东蛇王剌杀于五步,剑法看来很快就能更进一步,就叫他跟你去,这样对他好处更大些。”

俞文照笑了:“很好,那么呆会你们就叫有眼无珠他们准备东西!”

一一八七星拱斗

蒙城北门上进来了一辆大车,穿城直过,并不停留,不一会便到了南门。

大车车辕上坐着个独眼汉子,手里拿着皮鞭在空中啪啪地抽着空响,那驾车的四匹马神骏之极,西山群盗早就得到了风声,于是便都在南门外十八里地等着了。

傍晚时候,群盗正等得有些不奈烦,总算踩盘子的小贼飞奔了过来:“点子来了,点子来了,各位当家的,叫合字们都准备好了青子开扒罢!”

西山群盗的老大叫作石敢当,点头道:“你小子差事做得不坏,很好,这笔买卖做下来,老子多分你一百两银子!”

那小贼大喜过望:“是是,只是那个车把式好像是个扎手货,大当家的待会可要罩着弟兄们些!”

石敢当冷笑:“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再是厉害,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他不成!那车上的人肯定是鞑子贵族,叫那些小王八蛋嘴巴都给我用针线缝起来,若是走了漏了风声,老子可要把他剁成肉酱!秃子,你呆会也小心些,叫老三老四都盯紧了。就那四匹马,少说也值个上万两银子,跑了一匹马,你就莫怪我不讲情面了!”

那秃子却是西山群贼的老二,提了提手里的轧油锤:“大哥你怕什么,纵然那车把式不好惹,他们再强也不过五个人,咱们兄弟一伙却有五百多个。一百个打一个都打不过么?”

“来了!”不知谁嘘了一声,众人静下来,果然官道上传来的马蹄声和车轮辗地声。

石敢当道:“叫前面的看着鞑子兵,若是鞑子兵来了,就谁也不许恋战,赶快开溜!”

老四李老旺答应了一声。

恶人王到了扬州了。

因为恶人王非但没有半点的掩饰,反倒是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徽境蒙城那一股连元兵都头痛的强盗头子居然坐起了轿夫,抬着用竹杆穿起的醉翁椅,石敢当、秃老二、皮大刀和李老旺四个头子非但全无了半点的凶横相,反倒老实得像是被狼群围截之下的小绵羊,头上都戴了一顶绿帽子,不过二月中旬,扬州城里没有半点的春意,反冷来了几场倒春寒,四个轿夫却只是穿了条短裤,身上兀自不住地流汗。

俞文照用狐皮帽子遮住了面目,在那抬椅前面两丈处是一个富家员外模样的胖老头子,那老头子胖得只微走半步,脸上的肉都在乱抖乱闪,老头子便是走几路都要气喘嘘嘘以歇上半天,此时双手高举了一根碗口粗的木头,那段木头和三丈长,上面挂个着一面大旗:“敕封自在侯鬼愁谷主俞”!老头子的手不住的发擅,却根本不敢松开。

抬椅后面是一辆马车,拉车的四匹马全是范自力送来的好马,车厢的门窗都是紧闭着,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人,车把式的位子上坐的却是一个独眼汉子。

丁高天手里的皮鞭赶马的时候都只是在风中虚抽一下,但抬椅子的四个强盗头子却已被他打得连就算是在肚子里也不敢再骂了,石敢当低眉顺眼地,根本不敢作声,他那天和秃二四个人是亲眼见到这独眼毒剑的剑法之毒的,石敢当一身的横练功夫却连丁高天随手一剑都抵受不住,自己还没有倒下,丁高天一剑过处,竟然围住了他的三十来个小贼像是被放倒的草一般,其余的小贼们惊呆了,发声喊,全都跑了,石敢当四人倒也想跑,但却全被丁高天用剑尖点住了穴道。

丁高天向车内道:“小祖宗,这几个家伙不是好东西,居然主意都打到鬼愁谷头上了,杀了算了?”

俞文照懒懒地道:“不行。就这样杀了的话简他妈老子的直是太便宜他们了,叫他抬老子,老子在车里头正闷得慌,想要出来透透气呢!很好,弄把椅子叫这些孙子抬老子走路!”

四人一听得自己惹上的竟然是最近锋头强得令人发指的鬼愁谷中人,一个个更是惊呆了,连后悔都悔不出来,本来丁高天叫他们往东,他们便不敢往西了,丁高天却一路上只说四个家伙肚子里头在骂他咒他,四人更是大吃皮肉之苦,这一路抬着俞文照,除了打尖住店,在路上根本就不让他们有半刻的松闲,本来四个家伙也想要拿了俞文照作人质的,但他们看到这嘻皮笑脸的少年吃枣子时把大枣高高地丢到天上,那帽子罩住了眼睛,而自己四人脚下又不曾稍停,枣子却总是稳稳地落到他嘴里,根本没有一个落空的,于是有花样也不敢用出来了。

前面那个胖老头子,也是丁高天抓来的,丁高天在一个小城里头见那老头子指使着手下的家丁欺负一个卖菜的老太婆,实在忍不住便去管闲事了,俞文照自幼受苦无数,哪把一个老太婆的死活放在心头,任她哭得石人都要掉泪了,也只如不曾听见一般,丁高天动手时,俞文照心头还在暗暗地道:“这死老婆子,运气恁般好!”丁高天用重手法打断了那几个家丁的手脚,丁七郎却笑嘻嘻地拦在他面前,然后自己一把抓了老头子来作了掌旗的卒子。

老头子本来好几次都累扒下了,但俞文照却从他腿上割了几片肉,笑嘻嘻地丢到他自己嘴里,逼得他吃下去之后,老头子再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了,本来他还指望家里人报官来解救自己,但追来的官差们一见了那抬椅上的少年时,就像是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般的老实,一个个脸色煞白,非但不敢提要人的话,一个个还打躬作揖说自己地面不靖,竟然还要侯爷为这些小事费心,实实在在地感激小侯爷除暴安良了起来,老头子被打得半死,见状几乎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总算知道自己倒了大霉,于是老头子也就死了心。

看到了旗上的字之后,扬州的武林中人无不惊骇。

丁高天坐在车上,旁若无人,突地喝了声:“停!”

老头子抱着那截百来斤的大木头早就没力气了,却总是怕身后小魔王逼得自己生吃自己的肉,一路上根本不敢说话。

石敢当四个强盗听了丁高天的停字,还没来得及反应,丁高天手里的马鞭鞭稍已是飞快地点着了四人的穴道,避人绕椅,认穴竟然不差厘毫,四个人早被他打处连在肚子里都不敢骂了,自然老老实实地不作声。

俞文照还是不揭开扣住了面目的帽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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