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卉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丁七郎高尊 > 第66章
那蛇一口咬空,俞文照飞起一脚,在它嘴边踢了重重一脚,那一脚确实重得很是不轻,那大莽的脑袋竟被他一脚踢得向左歪出了三四尺,及至想要转头张嘴时,俞文照狂怒之下,已是冲到它身侧,拳脚交加,又踢又打,踢了又踢,踢过就打,打了还踢,片时之间他拳脚重力竟打得那条大莽根本无法反击,这也是这条怪莽体质特异,皮肉极厚,否则便是天下无敌的武林高手,受了他这一顿拳脚之后也要打得全身骨节尽断了,它却只不过是被拳脚劲力带得一时不能还击!

俞文照人虽在暴怒之中,头脑却也极为清醒,他打了百八十拳,踢了三四十脚之后,怒气已是出了一半,见这大莽虽不如江东蛇王养的那些大蜈蚣那样钢硬,但寻常刀剑斩在它身上,也万难伤及它的要害,刚才也只是是七大高手合力一石头踢过来,这才打得这大莽的尾巴断了多半。俞文照微一分神,大莽已是回头张嘴咬了过来,俞文照右手一箭硬是从它身上插了进去,抓住箭一个跟头那怪莽身上翻到了另一边。

俞文照这一箭插进去也不过一寸,心头也有些吃惊,但身形一转,那大莽正好转头回来,俞文照出手快如闪电,大莽蛇刚一转头过来,俞文照左手的箭已是深深地插进了它的右眼中。

俞文照一箭得手,立时便双足一顿,平空跃起两丈来高,正好避开那蛇重创之后的怒卷滚压。

那大莽蛇右眼一瞎,立时也狂躁了起来,只怕不能把伤它的人压辗成了肉饼,蛇身翻滚,左眼已是看见俞文照身在半空,跟着便张开口,头好疾箭一般地带得身子对准俞文照咬去。

俞文照大吃了一惊,这一下却真是大出了他的意外,正在此时,石掏胆又是一箭向那大莽蛇的左眼射去,那大莽的大嘴已是快咬到了俞文照的脚了,飞箭射来,却还是只得稍避,俞文照本也有了应付之法,那莽蛇既然避箭,他便更易得手,只见他在半空硬是一拧身,头下脚上的翻了个跟头,右手一掌击在那大莽双眼之间,然后借力跃开,却不防蛇信如枪一般飞伸而出,卷向他的右脚,虽没有卷住,但鲜血飞溅处,却也是在俞文照大腿上穿了一个杆棒大小的透明窟窿,俞文照落下地来,看着自己腿上的血洞,不觉又惊又怒。

众人也从没见过俞文照吃这样的大亏过,无不相继失色,吸血老张叫道:“老大,你接着!”说着,他已是把那柄寒光闪射的匕首向俞文照掷了去,俞文照瞪大了眼,沉着脸伸手接住那把飞来的匕首,恰巧那大莽舌信又如枪尖一般地剌来,俞文照回手便对准了那怪物的舌头削去,短剑在他手里蓦地寒芒暴涨,那大莽只道能如先前一般得手,怎料这一下却是吃了大亏,寒光过处,尺来长的一段舌头已是被俞文照一刀削落在地,那莽蛇护痛,再不敢张开口来,却又一甩尾巴,便向俞文照卷来,俞文照狠着脸,对那大莽来势手里匕首挥出,人却飞身一个跟着,从莽尾的上方越过,但那大莽身上却被他割了一道三尺来长五六寸深的血口。

那大莽也痛得乱滚,一面用没瞎的那只左眼来找俞文照,俞文照知道它右眼瞎了,便全无顾忌地到了大莽右面起手又是数十记刀子,手起处,刀口中鲜血狂标,莽蛇翻身过来,俞文照一刀又把那大莽的尖嘴砍落了一截,这才又闪身避过它的乱扫。

俞文照这时又落到了那大莽的对面,喘着大气,咬着牙齿格格发响,脸上不住扭曲,喉节上下滚动,狠狠地阴着眼神瞪着那大莽,那条大莽蛇右眼上插着支箭,眼里嘴里也不住地流血出来,一人一莽相比之下,无论是哪一个都更比敌人要狠毒可怖得多。

俞文照腿上的血不住地流,就连下午被蒙古军医包住的各处,伤口重又迸开,血水浸透了包裹的布条,一滴滴地滴落下来,他有话一前,因此也没有人敢上前帮他对付大莽蛇。

那条大莽却更伤得重,先是被七大高手一块大石头打得尾巴断了七八成,此时又被俞文照插瞎了右眼,身上割开了三四十条的豁口,连嘴也被砍落了一截,身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了。此时它也知道面前这个人不好斗了,瞪了左眼死死地瞧着俞文照。

俞文照手里虽只是一把短匕,却捏的是剑诀,喘息了一会,俞文照默不作声,又向那大莽冲了过去,大莽蛇重又大张开了嘴,俞文照却身子一侧,顺势转身重又到了莽蛇的右边,大莽蛇头还没有过来,俞文照已是一匕首划进了它右嘴,鬼郎中那把匕首端的是削铁如泥,锋刃顺着那大莽的嘴角向身上又划开了尺来长的一道口子。

俞文照狂怒之下,立心要叫那大莽不能痛痛快快地死了,因此明明那大莽蛇身七寸的要害就在他眼前,他却置之不理,来回往复地只是乱刀在它身上死命的拖,莽蛇大头想要转过来咬他,却被他左手一拳硬是打得它头重又向左歪了回去。

俞文照再倒退了一步半,正好到了先前被大莽滚落了他用手硬插在它身上那一支箭前面,俞文照刚才那一箭插得并不深,轻易地就被大莽蛇滚得落了,俞文照左手拾起那箭,握在手里,那大莽的身子已然反卷回来,俞文照连忙避开,这一下,他又跟大莽蛇面面相对了。

一一四蜈蚣口粮

俞文照脸上全是悍然的神色,狠狠地瞪着那满身血流如注的大莽,见它作势要扑来,竟然也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那大莽昂头张口,只是它嘴被俞文照用手里锋锐无匹的短剑削去了四寸来长的一截,不住地流血出来,看来极是古怪。但凡毒蛇,身上的毒液对于自身而言都极为珍贵,刚才它喷出那一道毒雾之后,又被俞文照一拳打断了它一个毒牙,因此一时体内没有法子再生出第二起毒液,舌信虽如枪头,却并没有毒,只是平时用来寻找食物而用,否则俞文照只要中了一些许莽蛇的剧毒,早就毒发倒地了。

俞文照虽然没有性命之虞,但下午他孤身一人遇到了两条飞天蜈蚣,都还能设法杀死其中的一条,再全身而退,并不曾受伤,晚上一见这大莽皮肉虽是坚厚,却总不及江东蛇王的那十几条大蜈蚣,而且王砍他们一出手便用石头打断了大莽的尾巴,因此心头就有了些大意,竟然先被激回来的碎石在脸上割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狂怒之下虽也沉住了气,却又被蛇信在腿上捅了个对穿的血洞,总也好在决有伤口到骨头,但这总也是他有些大意所致,此时他眼里都要冒出火了,不等那大莽扑过来,他已是向莽蛇冲了过去,右手寒光闪动,那大莽对于他的匕首的锋芒总算是先身受后领教,知道厉害,竟也只有闪避。

但俞文照进身出手之快,岂是怪力无比却身受重伤身躯笨重的大莽所能回避,它一让开,俞文照却真的是得理不让大莽蛇,在它脖项上深深地捅了数刀,大莽像是知道自己死期已近一般,复又张嘴,但俞文照刚才在它嘴里拖的那一家伙,连它嘴里的毒牙也割断了两个,此时见它咬来,俞文照本是在它右嘴处,抬腕子硬是用力格住那怪物的大嘴下巴,叫它咬不下来,左脚飞起,这一脚无影无迹,起得飞快,高踢过顶,脚尖正中那大莽的左眼珠子。

俞文照这一脚踢出后,也不管自己踢没踢着它眼睛,身形便如电一般使出全力向后疾退,忽听得杜牵肠一声惊叫:“老大小心后面!”

俞文照还没听出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觉得自己脚下陡地一空,原来跟那莽蛇相斗心神绷得紧极,忘了周围的地形,他本就背离得一道山崖不过四丈,这一退之势全力而为,一脚落空,竟直直地向了山下急坠。

俞文照虽想不到有此一着,但他机变之快,却是人所难及,那山崖虽陡,但总也是斜斜地一个陡坡罢了,落不数丈便见了石壁在眼前,他一把伸出手里的短匕,却并不硬插入石中以挂住自己的身子,只是借着那匕首跟石壁划割之力销去下坠的急势,那道山崖不过十来丈高,俞文照竟然稳稳地两脚踏在了地上,并没有半点的皮肉受伤。

肚子痛和屠还原齐声道:“老大,你怎样了?”

俞文照定了定神,只听得上面大响不绝,俞文照高叫道:“老子自然没事,那他妈的鬼莽蛇怎样了?”

王砍应道:“那王八蛋被老大你一脚踢爆了眼珠子,正在乱滚乱扫,老大小心上面的石头被它扫下来砸到呀!”

俞文照狠狠地道:“他妈的,你们给老子杀了它!”

王砍豪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原来俞文照一脚正中那大莽的眼珠子,那莽蛇双眼俱瞎,便狂性大发,在上面乱扫乱卷,身子滚过之处便是一滩大大的血水,王砍他们一来不晓得俞文照掉落下去怎样了,二没得俞文照的言语,而俞文照竟在这并不比大蜈蚣可怕的莽蛇身上吃了大亏,显然红了眼,以为他要亲手杀死它,这才没有动手。

那大莽两眼看不见了,只得听声音来找人,一听了屠还原和肚子痛出声呼叫,便飞快地向他们出声之处窜去,乔断手却已从腰间掣出了杀猪尖刀,声息全无地掠到大莽蛇身侧,狠狠地便是一刀直插下去,那蛇身被他捅了个对穿口子,飞快地横身去扫,乔断手早拨出了刀子轻轻跳起身跃开了。

王砍的大刀已是把莽蛇的头砍得血肉模糊,四下飞溅,那莽蛇却兀自乱扫不歇,杜牵肠手里人筋鞭挥出:“有眼无珠,我们来跟这家伙玩玩把戏,你接着!”

有眼无珠知他用意,左手抓住鞭稍,人筋鞭立时扯得笔直,右手也是一把在市集上买来的杀猪刀,喝道:“起!”他已是被肚子痛挥了出去,从那大莽身上掠过,有眼无珠伺机便在那大莽蛇身上割一刀。

屠还原结结实实地在大莽身上打了数十掌,那莽蛇的滚卷之势已逐渐地慢了下来,这些人却全然不管,依然刀砍掌劈,拳打脚踢。

那大莽蛇终于不动了,俞文照一瘸一拐地已是找路重又上了来,问道:“死了?”

石掏胆点点头:“死了。老大,借你的匕首用一用,这样的大莽蛇,能有这样的个头非久积不可能长得这样大的,非但它身上的蛇胆极为名贵,只怕这蛇身上还有稀世奇宝的内丹。总也要剖开它肚子,这才能见得确实。”

俞文照把刀柄递给石掏胆,石掏胆走进那蛇身,哧地一声剖开莽身,取出了拳头大小的一个蛇胆,又在蛇身上切割了一会,忽地惊喜地叫道:“果然这畜牲有内丹!”

俞文照众人一直都眼也不转地看着他动手,见他从莽身上翻出一个拇指大小明珠也似的圆球来,石掏胆大笑:“这可是好东西,日后总能用得着的,老大,这玩意拿回去给那酸丁吃了,管保对他大大地有好处。”

杜牵肠点点头:“就是这样,蛇胆蛇丹都留给酸丁,这样他才能好得快些。老大,你腿上的伤不要紧么?”虽然明知蛇信之上没有毒性,但毕竟那莽蛇的毒也是从它嘴里喷发出来的,总也有些担心。

俞文照从石掏胆手里接过匕首,割开裤管,在火光下见伤口处虽然血流不止,但总然血色正常,松了口气:“他妈的,它给老子来这么一下已是很他妈非常十分的很对老子不住了,若再在青子上下毒,那它他妈的还算是人么?”

肚子痛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好教老大得知,这畜牲真他妈的不是人。”

俞文照呸了一口:“当老子连人和蛇都分不出来么?”

王砍倒提了满是血迹的大刀道:“老大,还有一个帐篷,咱们总也要进去瞧瞧才是!”

俞文照有气无力地应了声:“要去就去罢,废那么多的话做什么?”

放酒食的那个帐篷里头有十来个火把,拿出来点着了,众人走到了最后一个帐篷前面。

最后一个帐篷是倚着山崖石壁而立的,王砍本来都一脚踢开了门了,却被那条蛇王大莽引开,费了好一会的事,还都带了些彩。

杜牵肠走在最前面,他刚一借着手里火把的光看见了里面的东西,便是一震,险些手里的火把也拿不住了,吃吃地道:“这里头怎的有小孩子的断手!”

众人吃了一惊,王砍也连忙凑上去看,那帐篷门口居然有三四条小孩子的手臂,也齐地为之一震!

肚子痛咬着牙冲了进去,众人也跟着走了进去,却见地上花花绿绿一大堆的小衣裳,小裤子,小鞋子,小袜子,靠着石壁那一面一排摆着十四个大箱子,正是俞文照和不要脸回鬼愁谷里在路上所见之物,俞文照见众人面面相觑,咬了咬牙:“你们有什么不敢说出来的?显然这老鬼老杂种老乌龟老王八蛋老不死的老妖怪是用的小孩子来喂这些大蜈蚣的!老子就敢说出来!”

吴没骨头叹了口气:“我们看是看出来了,只是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这样残忍的法子!”

杜牵肠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用小孩子来喂蜈蚣罢了……”

王砍截口道:“那养这些蜈蚣,他们到底用了多少的小孩子来!”

俞文照怒道:“他妈的,这一回就算老子不煽风点火,那姓范的把这些事情奏报给忽必烈,那也必定在下手杀了他江东蛇王满门了,他妈的,姓钱居然这样狠毒,居然用小孩子来作蜈蚣的口粮!操他奶奶的!走,我们下去,叫那姓范的自己上来看!”

俞文照下山时,天都几乎要亮了,本来范自力一宿没有合眼过,眼见天明,便分派人好了人手,自己在帐中桌了就睡着了,但刚一睡着,就听得外面通传:“自在侯俞侯爷到!”

范自力连忙接出来,见九个人满身都是血迹,如同被利刃割划过的一般,俞文照更是一脸的血,一脸的怒气,范自力道:“侯爷,回来了,夜来可好?”

俞文照铁青着脸道:“范将军,天亮了之后,你最好亲自带一路人上山去看,现在老子说来只怕太也骇人听闻,你们眼见了,总会相信!”

范自力没头没脑地不知所以,忙问道:“侯爷,莫非那些人逃了?”

石掏胆道:“那些人倒是一个没有逃,全都杀光了,虽有一条蜈蚣溜掉,但也被我们伤了要害,决然是活不成的。我们老大请你上山亲自去看,那是为的别的事情。”

范自力越听越是头晕:“侯爷,若是别人的话,末将未必便信,但这几日来,末将跟侯爷相处这些时间,岂有还信不过你的道理,山上到底发生的什么事?还请你说个明白。”

俞文照坐下来,一掌拍碎了议事用的那张桌子,怒道:“他妈的,姓钱的那老杂种居然是用的小孩子来喂的他养的那些大蜈蚣!”

范自力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什么?末将是听错了么?”

俞文照冷冷地道:“你没听错!你带人上去看了之后,自然就会完全明白。”

这时钱独脚和吸血老张也走了进来,看见众人一头一脸的血迹,呆了呆,吸血老张笑道:“老大,你们莫非抢了人家的酱油作坊?怎的那山上有做酱油的么?你们搞得竟然连脸上都有这么多?这回好了,至少十天八天那些混蛋炒菜不用再费酱油了!范将军,你怎的坐地上去了?没椅子么?”

钱独脚却见众人发怒的发怒,吃惊的吃惊,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对头,忙一把推了推吸血老张:“老大,怎么了?”

石掏胆道:“你那死鬼又混帐的老子还有一条大莽,藏在他睡觉的那张床下,老大跟他斗,稍微托大了些就吃了些亏——这也没什么,但是你可知道那老不死的老混帐用的什么喂那些鬼蜈蚣的么?”

吸血老张见众人铁青着脸,呆了一呆,试控着道:“总不会那老贼竟是用的金子银子来喂的罢!”

杜牵肠冷冷地道:“你倒是吃几块银子到肚子里头试上一试!”

吸血老张不说话了。

一一五蜈蚣珠

钱独脚怔了一会:“莫非他是用人来喂那蜈蚣的?”

俞文照淡淡地道:“他用的是小孩子!”

钱独脚呆了呆,那范自力却忽地道:“原来是这样子,我总算是明白了。”

石掏胆听得一怔:“明白什么?”

范自力道:“昨天晚上,在这以南三十里地设防的兵马来报,说是拿住了几个可疑的人,带着十几个人事不醒的小孩子,硬是要闯关而过,但总算左近兵马应援得快,那些人这才束手就擒。原来他们是给那些蜈蚣找吃的!”

俞文照冷冷道:“既是这样子,你叫他们把那些人押回衙门里头去,给老子有什么刑法就用什么,不信问不出来!还有,你们上山时把那条大莽蛇身上的皮剥落下来,做成衣裳,寻常的弓箭也射它不透,穿在身上防身是最好不过的,然后你就把那衣裳送给皇帝罢。”

范自力点点头道:“侯爷说的是,末将照办就是,你已经累了一夜,还是叫军中医士给你们把伤口包扎好了,先下去歇一会罢,好在大事都差不多完了。”

俞文照点点头:“不错,我这一夜身上就他妈一直没有血过流血,贼砍半边头不得好死的,还呆什么,走!”

王砍的刀上血自向下滴着血,有气没力地道:“走就走。”

中午的时候,俞文照兀自沉睡,却被肚子痛阴阳怪气的声音吵醒了:“我们的大五,真是好大王,不光会唱歌,还会杀和尚,和尚长得胖,头发七尺长……”

俞文照用被子蒙了头闷声在吼道:“你鬼叫什么?”

肚子痛在帐篷外面道:“原来老大你已醒了来么?我还只当你睡着了呢!那可对不住得很,对不住得很!老大恕罪,老大恕罪!”

俞文照没好气地道:“他妈的,大清早害得老子睡不成,你给老子有话就说,有屁就赶快放!”

肚子痛居然一板一眼地道:“原来老大连我憋着的屁都晓得,那小的放出来就是。”说着,果真扑地一声长响,肚子痛果然放了个长深幽远意味深长回荡不绝的大屁。

俞文照一下子仿佛要断气了一般有气无力地道:“那你小子可以说话了么?”

肚子痛道:“鬼郎中听说了有大蜈蚣,叫人来要我们千万要把那蜈蚣的肚子也要剖开,据说那蜈蚣肚子里有什么蜈蚣珠,要我们看一看,若真是有的话,他就要用来合药用的。”

俞文照冷笑:“那老鬼刁得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居然还没忘了要做药,倒也难为了他!”

肚子痛道:“回老大的话,那几个娘们这时候还被三只脚和吸血鬼看着呢,没有送回去!”

俞文照哼了一声:“没事的话你老人家能不能滚开些,老子正梦到那皇帝请我吃东西呢,你却来搅老子的好梦。”

肚子痛道:“还有,昨天晚上跑掉的那只蜈蚣已在上午被姓范的派人搜山时找到了,那家伙只剩下了半口气,那些鞑子兵就弄了一把火烧得那家伙断了气,又成了灰炭。”

俞文照叹了口气:“那也关老子屁事么?老子实在是想要多睡一会,有什么事老子睡醒了再说好不好?”

肚子痛在帐外苦笑笑:“好!”

肚子痛转身走开,却看到石掏胆在一边看着他,肚子痛叹了口气:“你看着我做什么?不是昨天晚上吸血鬼和三只脚带回来的那几个女人就长得比我好看么?”

石掏胆笑了笑:“你可知道我们老大现在为什么还是想要睡觉?”

肚子痛没好气地道:“鬼他妈才知道!我又不是鬼他妈!”

石掏胆笑眯眯地瞧着肚子痛:“我知道,但我也不是鬼他妈!”

肚子痛怔了怔:“那么你说,我听!”

石掏胆道:“本来昨天下午他流了不少的血,回营的时候蒙古人的军医帮他包扎时,他身上都已被血几乎浸透了,但他却连衣裳都没换就睡了一下午,晚上斗蜈蚣的时候你没有发觉他身上不住地在滴血么?当时我猜有九成是他身上的创口又绷裂开了,何况他后来又一个人硬撑着去斗那条大莽蛇王,换了任何人流了他那样多的血只怕都已经没了命了,现在他却只不过觉得困乏而已,你很应该让他多睡一会的。”

肚子痛听得怔住,过了好一会对吃吃地道:“原原原来是这样的么?你为什么不早些说!”

石掏胆苦笑:“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谁知道你起得倒早,我刚想要拦你,你却已经用你那比破锣还破的嗓子鬼吼了起来。”

肚子痛忍住笑道:“我那也是有用意的,拍他的马屁把他拍醒,至少他有火也不好发作,你看他不是也没怎么生气么?”

石掏胆失笑道:“果然不错,果然不错。那你不妨再拍他马屁就是,我走了。”

肚子痛却叫道:“等等,我们一起走,我还有事要问你!”

石掏胆怔了一怔:“什么事?”

肚子痛道:“昨天来找你的那女人……”

石掏胆冷冷地截住他话:“你还没吃晚饭,最好你现在就去吃!”

肚子痛却全不在意,摇头叹息道:“年青人就是年青人,果然是沉不住气!”

石掏胆冷冷地道:“不是我沉不住气,只过不我不想再提起他们,更不想再见到他们!我不找他们算帐已是他们的运气了,他们若敢再找上门来,那就是他们在送死!”

肚子痛盯着石掏胆,不说话。

石掏胆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他们当年为什么逼得我跳海自杀?”

肚子痛还是不说话。

石掏胆忽地叹了口气:“反正我又没有非要你们帮我报仇不可,你们又何苦非要盘根问底像个多嘴又多事的老太婆一般呢!”

肚子痛道:“你听着,虽然这个原因说起来我便会觉得背上发冷,但却大可说给你知道,因为我们这一帮人,命都连在一起了,我们不只是朋友,我们简直就是兄弟——同生死共艰难的兄弟!”

石掏胆的脸色变了一变,忽地转头就走。

肚子痛看着石掏胆走远,脸上忽地现出悲哀的神情,却听得旁边一人轻轻叹息道:“他的心事之重,比诸你我,绝不可能稍有半点的轻微,我们都是同样的人!”

肚子痛转头,淡淡地看着吸血老张:“我们是哪样的人?”

吸血老张道:“人的伤疤由自己揭得开来,那总也有个轻重,还能受得了。像我们这样人心头的伤,纵是自己去揭,总也还是要痛得人死去活来,你又何苦非要他揭自己的伤疤?

肚子痛冷冷地道:“一个人的伤疤同自己来揭,无论怎样痛苦,都总会比让别人来揭时要好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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